◎海外掘金
S博士
1
你觉得一个可以缔造经济增长奇迹的国家最初应该是什么样子?说出来会吓一跳,甚至让你开始怀疑人生。
不信?那就请先来回答下面几个问题。
问:有一个国家,其领导人解散国会,禁止一切**,集**大权于一身,这是哪个国家?
问:有一个国家,其工厂工作环境糟糕,工人们每天工作超过9个小时,健康完全得不到保障,没什么福利,*府以各种方式打压、控制工会,这是哪个国家?
问:有一个国家,官员出行前呼后拥、豪车成群,统治集团掌握大量社会财富,而普通民众总会被官员、警察以各种方式刁难、索要好处,这是哪个国家?
问:有一个国家,城市边上遍布贫民窟,在城市扩张中,警察、黑社会狼狈为奸,为开发商腾出空间,这是哪个国家?
……
这些问题,单独一个、两个你也许能够想到很多答案,但是合到一起,答案就没几个了。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韩国,或者说正处于经济起飞准备阶段的韩国。至于另外几个答案,大家自己想吧!
今天我们要说的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起飞时的韩国”,或者接棒“小龙小虎”的国家。
有很多方面,它都和曾经的韩国很像。比如它的官员腐败,警察、公务人员爱占小便宜,贫富悬殊惊人,办事常常得靠大佬或钱开道……但有些方面,它又和曾经的韩国差远了,在它的首都,超过20层的建筑一览无余,最宽的马路只有双向四车道,尽管路上都是豪车,但过马路基本得靠手疾眼快。最要命的是,尽管人均GDP实在不够瞧,但它的国民却从来不急,一下午坐在河边也会感到满足。
猜到了吗?这个国家就是柬埔寨王国。
不要急着表达你的不屑和质疑,先听我们来做一个简单分析。
2
飞机降落金边机场前,可以看到一个蓝色屋顶上一行硕大的字:柬埔寨王国奇迹之国。不过,随后几天的实地走访中,我们发现现在的柬埔寨和奇迹还有点远,唯一能证明的是,奇迹这个词还真是好词,一说起它,那些贪腐什么的似乎都只是小麻烦了!?!
“经济(增长)奇迹”这个说法,在亚洲,尤其是广义的东亚区域很流行。远的有“东京奇迹”、“汉江奇迹”等等,“亚洲四小龙”、“五小虎”……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当然,还有一个不能回避的“中国奇迹”。
较长时间、相对均衡的经济高速增长是增长奇迹的主要特征,除了数字表现之外,增长还要能带动国民经济和社会生活出现跨越式地提升。
关于下一个有可能创造增长奇迹的国家,特朗普、《经济学人》以及其他*要、知名媒体最常说的是越南。现在我们可以把柬埔寨的名字也列上了。
不是我们只看到了亚洲,更不是说除了东亚之外,其它地区就没有经济增长奇迹了——毕竟二战后第一个增长奇迹来源于西德的“莱茵河奇迹”,只不过在后来的发展演化中,这个词和东亚越来越纠缠不清了。
这个词流行于二战后。那时候,世界早已经被划分成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没有人会把发达国家和增长奇迹挂钩,因为它们早就告别了高速增长阶段。
至于另一些曾经创造了长时间高增长的国家,后来有人专门发明了一个很扫兴的词——拉美陷阱——来归纳总结它们。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既然你已经掉进了陷阱中,而且几十年都爬不出来,曾经的辉煌也就无人提起,仿佛陷阱才是它们的命中注定。
相对常胜不衰的偏偏大多集中在了东亚。
和被宠坏的拉美、被虐哭的非洲以及躺在石油上睡觉的西亚相比,东亚真的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拥有最适合孕育奇迹的土壤。
3
柬埔寨恰好在这个总是创造奇迹的“新月”区域中。
如果把区域内曾经被冠以增长奇迹的国家(地区)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拉一条线,你就会发现,整个东亚还没有发生“奇迹”的国家真不多了。
这条用时间拉出的线,蕴含着发展经济学最普通不过的一个规律——产业升级转移。
在从传统走向现代的进程中,一个国家在经济起飞阶段最容易出现高增长,不过这样的高增长却不容易延续。
主要是因为整个起飞阶段是一个三级跳的过程,即从资源型到出口导向型再到进口替代型。这三步,步子小了吧,跃不起来;步子大了吧,又容易扯……
而每一步都能顺利地承接因为上游国家产业升级而转移的低端产能,实现自身的产业升级,才能让高增长延续足够久。
东亚的几乎所有增长奇迹,都是遵循着类似的逻辑出现的。事实上,这条产业升级转移的链条,也只有在东亚区域,才具有无以伦比的便利性。
你问为什么?看地图啊!
现在,柬埔寨已经一手拉起了这个链条的一端。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是,当今世界上剩下经济落后、同时还*治稳定的国家真的不多了。
按照世界银行公布的标准,年人均GDP3,美元就意味着进入了中等收入国家行列,根据年的人均GDP国家(地区)排名,这样的国家一共有个。另外,年人均GDP美元以下为贫困,这样的国家差不多20个。
这两者之间的国家大约还有50多个,如果再用是否战乱、是否存在强大的分离主义势力、是否单一资源富集国、宗教国家、“微小国家”……做一番筛选,剩下的国家真就是两只手之数了。
按照人均GDP从高到低依次是:老挝、乌克兰、越南、印度、肯尼亚、孟加拉、柬埔寨、赞比亚、坦桑尼亚,符合条件的国家少之又少。
如果再考虑到产业转移的便利性,对当地社会的熟悉程度以及心理的接近程度...呵呵呵,资本会首选哪里,几乎就是一目了然的事了。
4
发展中国家要实现经济起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治经济学家们找了无数的模型和分析框架,来研究究竟是怎样的体制、环境、*策的组合才最有可能缔造经济起飞奇迹,但在东亚被作为一个整体研究对象之前,常常碰壁。
在东亚,专家学者们终于发现了一个新词。但所谓新词真的就只是在一个老词前加了一个“新”字,叫——“新威权主义”。
他们总结说,一个市场经济体,如果在经济起飞阶段,它的市场足够开放自由,*治有足够的稳定度,法治还过得去,那么它就更容易实现起飞。其中,*治稳定是关键,它主要靠强人或者强的执*集团来保证。
那么“新”体现在哪里呢?
简单说就是依靠传统儒家文化,使得变革进程中的秩序更容易维护和达成。
好像真有不少例子支持这一论点,比如日本、韩国、新加坡、台湾,还有后来的印尼、越南,甚至也包括中国。至于反例嘛,比如印度、巴基斯坦等等。
柬埔寨也拥有类似特征。
自上世纪末彻底告别战乱后,柬埔寨又用了好几年来协调国内*派矛盾,重建稳定的*治结构。再然后,柬埔寨及其长期执*的人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经济发展方面。
十多年时间,柬埔寨人均GDP在年越过1美元的门槛。1美元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起点。达到这个门槛的时间,日本是年,韩国是年,中国是年。再然后,日韩中很快都实现了跨越式的起飞。
可以说,柬埔寨起飞的经济条件初步具备,而*治条件则更加优越。
迄今,洪森已经出任柬埔寨王国首相超过20年,同时他还拥有五星上将*衔,时间足以证明他对这个国家的影响力和掌控力。
洪森年出生,今年65岁,如无意外还可以再干满两任。鉴于人民*和洪森都把发展经济作为柬埔寨的主要任务,这保证了在柬埔寨经济起飞的初期,*策的稳定性和连贯性,当然更重要的是执行力。
5
佛教是柬埔寨的国教。
柬埔寨是充满了佛性的国家。一方面是国民性情温和,较少恶性刑事案件,社会秩序总体较好;另一方面则是民众安于现状,缺乏上进心。
年前后,吴哥窟的导游大约要5美元左右,如果你到晚了,希望多出5美元,让导游再多花半小时带着你在外围随便转转,很多导游都会拒绝。因为,5美元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然而年的柬埔寨首都金边,我们见到不亚于中国普通城市的脚手架,听到响彻整个夜晚的马达轰鸣,顶着太阳在补习班努力学习外语的年轻人,还有遍布金边从早上6点开始到晚上12点总是很热闹的咖啡店……显然,没有一个国家的国民是甘于贫穷的。
如果以年不变美元价格计算,柬埔寨长期处于停滞、倒退之中,直到年才实现了正增长。自那之后便进入了快车道,年人均名义GDP还只有美元,今年则有望超过美元,16年翻了两番,这是很不错的一个成绩。
柬埔寨从早期一个典型的农业国,再到成为今天轻纺工业高速发展、制造业迅速压倒农业成为国家的经济支柱。
有一个国人可能没有留意到的纪录:最近8年,柬埔寨经济连续保持了最低7%的增长,这都是很明显的经济起飞的迹象。
(一直高速增长的柬埔寨经济)
不要低估被刺激起来的欲望。
虽然这是一个人均月收入美元出头的国家,但这里的人买摩托车宁愿买日本产的也不愿意买中国产的,原因只是日本产品质量更好、看起来更酷;开车宁可开二手的丰田、宝马,也不愿意开崭新的比亚迪;爱喝Brown(当地的一个咖啡连锁店),也喝Starbuck;骨子里面透着法国人留下来的那种追逐潮流、舒适的味道……
更关键的是,他们很多人愿意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状况去努力,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对这个现在还落后的国家高看一眼。
其实贪腐、行贿,办事效率低,对中国企业和投资客而言都不是问题,处理这些事情,他们如果自称第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第一。
柬埔寨最大的问题,可能是教育。每年只有一千多名高中生毕业、大学生更加少的可怜,其教育水平可能会在某一天变成经济增长最大的桎梏。不过,这应该是在5-10年后的事了。
一个国家的经济起飞准备阶段,对于任何有准备的投资都属于*金时间。而且,世界上能给出这样*金时间段的国家真的没那么多。
你准备*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