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3/11/3 20:35:00
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更重要。因为解决问题也许仅是一个数学上或实验上的技能而已,而提出新的问题,却需要有创造性的想像力,而且标志着科学的真正进步。——爱因斯坦一、“科学始于问题!”自《重构经济学》和《恢宏深邃视野下的利息本质》发表后,许多读者提出问题,主要有三处:一、从人类+劳动手段开始推导得出的最小利息理论,比较圆满地解释了资本提供方鲁滨逊的行为,但对资本接受方孙彬禄的行为,却没有太多的解释,仅仅用“那么,孙彬禄的需求曲线是什么呢?很简单,就是种子作为生产要素的边际产量曲线。一般来说,它是一条逐渐递减向下倾斜的曲线”,就勿匆“搪塞”掉了。二、提出的人类+劳动手段是人类生存方式,从放大到整个人类的宏观上看,以及缩小到一个个人的微观上看,确实如此,但对其分界面的两对负熵流进出过程和效果缺乏机理解释和定量分析。三、“最早的猿向人转化的那一瞬间——砸磨出第一件石器的时候,他就为自己试穿上第一件‘薄若蝉翼’的劳动手段。”但从那时开始,人类+劳动手段的进化机理又是什么?好深刻好尖锐的好问题!笔者仔细思考了一番,也觉得真要透彻明白地解释,还真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容易事!这得花费一番既宏大又细碎且“口干舌燥”的论证。之所以说是宏大——如同宙斯坐于奥林匹亚山顶观察人类的生存特性——整个人类如何从自身“创造”的劳动手段中汲取尽可能多的净负熵。之所以说是细碎——需要在“显微镜”下观察掰碎成“原子状”的人类+劳动手段——解释由鲁滨逊和孙彬禄储蓄投资、生产分配各种行为与结果。被人们仔细“咀嚼”反复“品尝”的经济系统,是一个巨系统,包含太多太多的因素——层次多、难以还原、无法实施因果确定的控制实验、大量的复杂机制、人类的理性和非理性因素——以至于很难判断理论或假说叙述中的确切因果关系。看起来,只有应用“奥卡姆剃刀”“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简单有效原理,把包含巨量因素的经济系统降维或还原,才有望为经济研究探索出一条新路。因之,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把从太空俯视的“整体人类+劳动手段”系统,降维还原成“原子大小”的最微小系统——“两人+劳动手段”——它仅由鲁滨逊和孙彬禄两人组成。期望通过对“原子状”系统的彻底研究,揭示出市场经济最基本的运行机理,从而为描述真实经济运行提供研究手段。二、劳动手段与最优平衡为了能够准确地从本质上论证和说明问题,首先把问题的背景抽象到一个非常的“高度”。在这种抽象视角下,日常人们身处其中的错综复杂经济关系,都已“收缩”成不能分辨的微观“盆景”,而纳入视野中能够清晰观察的是人类对自然的依赖和索取关系,即人类社会与外部自然之间的直接关系。让我们登上这个非常“高度”,俯视整个推导过程。端坐地球生命圈顶端“珠穆朗玛峰”上但仍为动物界一员的人类,由于自身生存功能的负面“三性”——未特定性、匮乏性、发育不全性,竟使人类本身的存在和发展受到了人类自身先天缺陷的限制,即在人类发展的道路中,除去自然界的阻碍外,竟然有着自我设置的“否定性”前提。与动物相比,人更觉得不能安全地有把握地生存,更缺乏与自然界搏斗的本领。然而,实际的人类早已成为天之骄子,自由自在地驰骋搏斗,积极地向自然索取,努力地控制着左右着自然。这种无与伦比的能力是其他动物望尘莫及的。之所以具有这样的力量,是由于人类发挥自己的潜能,运用某种手段,补偿自身生物学上的不足。这种力量来自人类拥有一种其他任何动物所没有的与自然抗争的特殊手段——劳动。人对自然的依存,不再像动物一样是直接接触关系,而是被包裹着一个中间环节——劳动手段,即人对生活资料的获取需要先通过劳动手段后才能得到。于是,人类在向大自然搏斗进取中,不再像动物一样赤手空拳,而是手执“锐矛”身披“坚甲”。劳动手段就是人类的“锐矛”和“坚甲”。在长期的人—劳动手段—大自然三者互动适应过程中,伴随着劳动手段的进步,从生物学的观点看,人却是越来越孱弱了,越来越不能适应真正自然界中各种严酷的生存条件,不得不越来越借助“坚甲”“锐矛”功能的加强与完善。今天的人类不愿意、也不可能脱下“坚甲”,如同动物一样“裸着”身子去与自然抗争搏斗,而总是“披坚执锐”,透过劳动手段从自然界中间接地获取生活资料。不过,劳动手段并不存在于“自在”自然之中,它的来源同样也是人类有目的活动的结果,也是人类劳动的结晶。所以这种性质的劳动可以解释成:为了让产出生活资料的劳动有着物质上的依据和前提,而必须付出的间接性的先期劳动。经济学上我们可以称之为产出生产资料的劳动。产出生活资料劳动与产出生产资料的劳动,都是人类改变自然的有目的活动。所不同的是,前类劳动能够直接获取生存资料,而后类劳动不能获取任何生存资料。仅从获取生活资料的角度看,似乎没有进行后类劳动的必要。然而从人类获取生存资料的整个过程看,后类劳动的存在是前类劳动得以进行的前提。这是由人类不同于动物摄取生存资料的方式所决定的。二者之间的关系就像自来水管道上前后串联的两只龙头,只有当两只龙头都打开才行,两者中任一只龙头关闭了都不行。人类操纵控制劳动手段进行生产活动——必然是许许多多生产要素共同参与的统一协调作用,当然最重要的是人的劳动,并由此得到终端产品。这些终端产品既包含消费品,更包括劳动手段。不用说,两者之间当然存有此增彼减的关系,这就引出两者之间最佳数量多少与比例大小问题。人们可以抑制当前的消费,把生产消费品的能力转移到劳动手段上去。人们也可以放纵当前的消费,把生产劳动手段的能力转移到消费品上去。仔细思量,当在最紧致的约束条件下(以最小的输入获得最多的输出),能让劳动手段的生产能力在一轮又一轮的循环过程中仍然保持恒定的情况下,而人类的消费水平也就在一轮又一轮循环中也保持平衡,则就是最佳的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最紧致的约束条件下,劳动手段和消费品是此增彼减的关系。如果生产消费品多了,由于挤出效应,下一轮劳动手段的生产能力萎缩,消费品就会减少到原来水平。反之,如果生产消费品少了,则下一轮劳动手段生产能力扩展,消费品自动地增加到原来水平。这种自动机制,会让最紧致约束条件下的生产结果——劳动手段和消费品达到最佳数量水平和比例水平。现在分析为保证劳动手段在原来生产水平上重复的条件。第一项要求。为补充劳动手段在生产过程中无法避免的损耗,以保持原来的生产水平,就需要及时维修更换等,这就是折旧的支出。第二项要求。形成劳动手段。这就是投资的概念。形成和维护劳动手段的方法,对小到单个个体或厂家,大至整个行业甚至国家,除了由自己积累形成外,还可以得到外源性的投入。但当我们着眼整个地球人类,则投资的来源只能在人类内部,因为除了挤压本该被消费的消费品外,没有其他来源。这就需要人们“牺牲”现时的消费。“牺牲”了的现时消费,如果之后继续损耗,甚至消之无形,则什么人都不会挤掉现时就可以享受的消费。情况只有当现时“牺牲”了的消费将来能够得到足够的回报,或者至少能够得到与现时一样的回报,才有可能抑制住现时的消费,进行投资以形成劳动手段。这样,对于“牺牲”了现时消费的投资者来说,他的最低要求是,把现时消费安上车轮,在时间隧道中漫游,将来任意时刻卸下的消费都能有相同的享受,即消费在任意时期都是等值的。初初一想这很简单,把不容易变质的物质放置着不就行了么!比如选择买下房子或*金,甚至钢铁、铝锭,等等,等到再需要消费时,把它们销售了换成货币,再购买自己需要的消费品。这不就行了么?!但是事情并不如此!三、人类、负熵与劳动手段为了能得到正确结论,我们得先引入负熵概念。任何生物,不管是人类、动物、植物、微生物,都有一个明显的外在特征,即在它们生命存在的始终,不间断地与生命体的外界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活动。而每一个生命体本身都是一个远离热力学平衡区域的开放系统。单个生命体的整个存在历程,就是一个通过物质和能量的进出循环,不断地从外界摄取负熵流以抵御生命体内产生正熵的过程。这个过程的外在表现就是新陈代谢。一旦停止了新陈代谢,或者新陈代谢低于某一极限值,生命体内不断产生的正熵就不能抵御,生命就会死亡。如果把生命在新陈代谢过程中,由于物质能量进出循环所能获取的负熵流值与体内产生的正熵率值进行比较,应有如下关系存在:前者与后者的代数和一般应是负值,极限情况时代数和是零。一旦代数和是正值,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生命体内的正熵不断累积,最终一定导致生命死亡。现在我们可以断定,由无数个人组成的全体——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是一种负熵的依存关系。但是,人类与自然之间不是直接接触关系,它们之间隔着一个中间环节——劳动手段,即人类所摄入的负熵需要先通过劳动手段后才能得到。这就是说,人类这个自组织的耗散系统外面被包裹着一层劳动手段的外壳,而且人类又和劳动手段完美无缺地形成一个更大的耗散系统。人类与劳动手段合成的耗散系统才是直接与自然接触的,而且它的一部分与有机界生态耗散系统相接触,另一部分则与无机界相接触。(如图1所示)图1生物意义上的人类所需要的负熵流从劳动手段这个中介中汲取。为保证人体生命这个耗散系统的需要,人类又操纵着劳动手段从自然界中获取负熵流。这时,进入人类+劳动手段耗散系统的总体负熵流值无疑超过了人类自身这个耗散系统所需的负熵值,其差值部分被用于劳动手段的形成、维持、发展和在人类意志下的有目的运动。以上尚属粗略的解释,我们还需进一步精致化。我们以隔离的方法来分析。把“人类”从包裹它的“劳动手段”中分离出来。在人类与劳动手段的界面上,可以观察到负熵的进出流动关系。不用说,有人类从劳动手段中摄入的负熵流,无疑这用于维持人类自组织系统各种各样活动;另有人类输向劳动手段的负熵流,它们用于操纵、控制、形成、维持劳动手段的生产过程。(见图2)图2让我们仔细分析人们向劳动手段输出的负熵流(生产),它还可以被分成两股。一股负熵流的作用,是让人类直接操纵、控制劳动手段,通过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等等机理,在人的作用下,让劳动手段生产出人类直接消费的各种产品。另一股负熵流的作用,是让人类直接操纵、控制劳动手段,通过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等等各种机理,在人的作用下,维护已有劳动手段的机能(折旧),和形成新的劳动手段(新投资),为将来生产各种直接消费品提供前提、准备和条件。反之,分析人类从劳动手段摄入的负熵流(消费),它也可以分成两股。一股负熵流,对应着运用劳动手段直接生产出来的各种各样消费品,人们在进行消费时可以摄入负熵。这一股负熵流,除了维持人类自身生存和繁衍之外,还用在经济上的生产活动,以及其他种种活动,如*治活动、国务活动、法律活动、战争活动、认知活动、教育活动、创造发明活动等等。另一股负熵流,对应着的是为维持和形成劳动手段那些预先曾经支付了的负熵总额的保值性回报,就是上面曾叙述的“于时间隧道中任意时刻卸下的消费都能有相同的享受,即消费在任意时期都是等值的”。从这里还可以得到一个新结论:劳动手段,不仅仅是人类向大自然索取负熵的手段,在某种意义上,它还是人类储存负熵的手段。它把现时即可消费的负熵,放置到将来某一个时刻再予以消费。当我们在时间隧道中各处衡量,不管选择那一个时刻,消费这部分负熵在任何时刻都是等值的。行文至此,我们还应该把劳动手段隔离出来进行分析。(见图3)图3从机理上看,劳动手段并不是一个自组织的耗散系统,而是一个他组织的耗散系统——它由人类创造诞生,受人类指挥控制,并为人类服务。观看图3,自然界中有机界、无机界的负熵,总是源源不断地流入劳动手段。通过劳动手段的承接转化流通,分成消费和保值性回酬两股负熵流,流向“嗷嗷待哺”的人类。而人类本身,则又向劳动手段注入两股负熵流,一股为劳动负熵流,用以操纵控制劳动手段以生产自身直接需要的消费品。另一股投资负熵流,则是维护劳动手段,甚或形成新的劳动手段。从整体人类的视野着眼,我们还可以知道,人们之所以愿意进行投资,是为了形成、维持和扩大劳动手段。而扩大劳动手段的动态过程可用图4来明示。图4图中,左边表示,人类总是“拼命”地从内圈内往外“撑挤”,其动力和目的就是为了打破圆环形状劳动手段的“束缚”,能够更多地摄入负熵流。不过这样的束缚是必然的,为一定科技水平、人口、制度约束下的生产力大小,结果不是“打破”而只能是往外“撑开”,而为推进这个进程,人类需要向劳动手段“注入”负熵,以扩大生产能力。正是输向劳动手段的投资负熵流,扩大了生产力,使得环形劳动手段,“撑大”以及“变厚”。而扩大后的劳动手段,反过来使人类能从劳动手段摄入更多的负熵流。所以,图右边表示人类摄入负熵数量的内圆面积,与外环同步地扩大了。必须意识到,上面所指的输出负熵与摄入负熵,都是在人类与劳动手段分界面上测量的量值。这种测量比较在现代社会中以货币的形式实现。但是,它仍有极大的扭曲性和误导性。如果把人类+劳动手段耗散系统看作一个整体,在它与自然界的分界面上对负熵进行计算的话,必然会发现,进入这个界面内的负熵量,远远大于进入人类与劳动手段分界面间的负熵量。然而,遗憾的是,长期以来没有重视,也没能找到有效方法来测量进入人类+劳动手段整体系统的负熵量。以至时至今日,人类突然意识到,即使自然界中的负熵像大海一样广袤博大、浩荡无边,按照人类目前摄取能力与加速度,海枯水尽之日竟然指日可待。就目前所知,人类负熵来源,如果不计地热和核能的话,其来源都在地球外部,来源于太阳的阳光,或者更精确地说是太阳的电磁波辐射能。把来自太阳的负熵予以考察,从时间的延续上说,在人类存在延续的整个时期,它可以被认为是永不枯竭。但按地球表面上所接受的比率和速率而言,却又是有限的。日本学者槌田敦和室田武通过计算,得出地球上每年能够获得的负熵最大数值为1.45×J/(m2Tyear)(1.45×10[6(上标)]J/m[2(上标)]Tyear)。(资料来源:[日]槌田敦,室田武.水、生物、人类与熵的理论.世界科学,年第9期,第4页)这意味,整个地球上的负熵从单位时间内获得的总量上说,有着不可逾越的上限,即使把地球于地质年代贮藏在煤炭、石油、天然气的负熵,甚或铀矿石等都算上,仍有一个不可逾越的上限。所以,目前困扰人类的人口危机、资源危机、环境危机、气候危机,究其实质,无一不是由人类+劳动手段这个耗散系统从大自然中汲取了过量的负熵所致。有了这些预备性的基础知识,就为我们构建和分析“原子状”的人类+劳动手段奠定了坚实的总体框架。(如果读者希望得到负熵与人类之间关系的全面精确叙述,可以参见笔者专著:《负熵与货币——经济学的重构》,浙江大学出版社,年版。(PDF文件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