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斯密的《国富论》是对社会基础的极广泛质询中的一部分。自从教会不再对社会应该如何组织起来等问题提供无可置疑的一系列答案之后,这本书就与道德哲学这个努力发现使人们生活在一起的基础的课题密不可分了。
所以,应该把斯密的经济学视为对曼德维尔和他之前的霍布斯的回应,也是对重农学派或重商主义学者们的回应。可是到了斯密去世后半世纪左右,*治经济学虽然依然由脱胎于《国富论》的框架主导着,却渐渐独立于道德哲学了。它获得了更加“科学”的特性,吸引了一群激进派,其中很多人希望不借由“神”的指点来解释社会现象。
理解这个变化需切记,在这个时期,这门学科是同*治息息相关的,面且当时的*治背景也发生了巨大改变。斯密面对的*治经济问题中,有大不列帝国与美洲殖民地(尤其在贸易和税收*策上)之间的关系,有断引起的内贸与外贸限制措施,还有为了防止饥荒而对食品市场进行的适度干预。
18世纪八九十年代,正当人口增长率提高之时,贫困问题及其缓和方案也增多了“穷劳工”这个词被广泛用于描述可能属于新一类的劳动者,他们手脚齐全又有工作,却无法过上像样的生活。(人类倒是从未怀疑必须向老幼病残提供公共援助。)18世纪90年代公布的“斯宾汉姆兰制度”就是与低收人者购买的面包价格有关的补助。
这些补助的资金来自地方税收,引起了极大争议。有些人认为这个制度压低了工资,反倒加剧了贫穷。年的法国大革命和相继发生的历次战争(~年)对经济思想产生了深刻影响。大革命提起了人们对于共和主义的恐惧心,尤其17年的战争爆发之后,人心不定成了英国统治阶级心头挥之不去的忧虑。
战争还烈的经济问题。年的金融危机导致英国当局中止了英镑与*金的可兑换性、直到年以前,还在使用纸币。中止兑换之后的15年间,英格兰银行发行的钞票数量增加了,物价上涨了。粮食价格上涨是个特别的问题,它增加了水业金,扩大了耕地数量。农民和地主发家致富了。与此同时,人们渐渐明白,“制造体系”正在迅速增长。
尽管蒸汽还只在小范围使用,却正在推广之中、历史悠久的羊毛业正在发生来势汹汹的机械化变革,使新兴的棉布行业实现巨幅增长成、为可能。高价食品导致的社会动荡局面与工业革新形成的社会断层交织在一起尤其还加上人们对法国共和主义的恐惧心理,形成了相当的影响。
马尔萨斯,英国教会的一名牧师,借他的《人口原理》对这些论点作出了回答。这本书年匿名出版,之后广为传播年出版了第二版,并署了他的名。其中,马尔萨斯针对乌托邦式的观点,特别是针对葛德文,提出了一系列相关的论点马尔萨斯认为,私有财产远远不是有害之物,反而非常重要,否则爱己之心将无法向斯密曾指出的那样产生有益的效果。
同宪法的真实精神全然不协调还增加了力要生的人们的国建与一切自由思想完全相信虽然人口有超过资源增长的持续趋势的观点只是《人口原理》众多思想中古典治学的一个,但人们还是逐渐遍地把马尔萨斯同这个观点相联的:如果不加遏制,
《人口原理》的第二版中添上了第三类,即道德约東,其中包括不伴有“不检行为”的推延婚期。第三类抑制法使他的理论同他到年间收集的证据相吻合,而他先前的理论就没有得到这些事实的支持。道德约束相当重要,因为它开创了进步的可能。
然而,虽然马尔萨斯松动了原来的《人口原理》中坚不可摧的界限,却还是不赞成葛德文或康多塞的乐观主义,因为他不相信他们人性本善的观点。人类需要道德的指引,而马尔萨斯想办法提供这个。“道德约束这个词是经过精心选择的。所以说,马尔萨斯是在18世纪道德哲学的范畴内作研究。
他针对空想社会主义者制定的社会法则一一财产的安全及婚姻制度一一确立论点,认为社会主义打破了自然规律,所以是有缺陷的。马尔萨斯沿着这些路线论证说,基督教如果得以适当诠释,是同启蒙运动一致的,事实上,基督教便是启蒙运动的最高形式。虽然他不同意葛德文和康多塞的结论,却和他们一样信仰理性,并表示自己是在把牛顿主义原理应用到*治艺术上。
他批评他们是在助长无法兑现的进步的希望,因而损害了开明的牛顿主义科学观。马尔萨斯的“浪漫主义”批评者们没有和罗伯特骚塞、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等“湖畔派诗人”分享对于理性力量的信仰。他还在世的时候,“马尔萨斯主义”一词就被当成骂人的话来用,意指崇尚物质、精神匮乏的观念,又称“现代*治经济学”。
边沁著书研究了很多经济问题,并承认受到了斯密的启发,但他的主要影响还是间接的,借由追随者们即哲学激进派来传播。其中最杰出的是詹姆斯穆勒,穆勒的门生大卫李嘉图以及约輸斯图尔特穆勒。
詹姆斯穆勒曾在爱丁堡研读神学,执教之前,曾经当过长老会传教士。年,他搬到伦敦,开始了记者和作家的生涯。他的代表作是《不列颠印度史》,此后,他在印度局谋到了一席职位,并升到了总检察官,这是在印度*府的高级终身官职。在伦敦,他成了边沁的密友。
李嘉图是股票经纪人的儿子,出身犹太家庭。他娶了一位贵格会教徒,为此与父亲断绝关系。在穆勒的鼓励下,李嘉图当上了下院议员。约輸斯图亚特穆勒是詹姆斯穆勒之子,接受了父亲极其严格的教育。3岁学习希腊语,8岁学习拉丁语、代数、几何、微积分,12岁开始学*治经济学和逻辑学。
他在印度局工作多年,晋升到父亲的那个职位,年也成了下院议员。哲学激进派热衷*治,把功利主义当作批判社会制度和鼓吹*策改革的基础。这个看法一直贯穿19世纪,其中突出的有首创了“沉闷的科学”“经济学家”一词新代指掌握了可确认的*治学方法,又天生一副铁石心肠的人。
对增长的前景抱乐观态度的《国富论》,没有为*治家们提供解快战时问题的指导。马尔萨斯对*治经济学做了一番调整,以便答复这些问题,在此过程中,他协助确立了古典*治经济学的基础。然而,他一直在18世纪的传统下作研究,那时候,*治经济学还与道德哲学、*治学紧密相关。其他经济学家虽然承认自己一样地从《国富论》中受益匪浅,却并不赞成这种观点,他们努力把*治经济学改造成一门长期的科学。
功利主义与哲学激进派继亚当斯密之后,对古典经济学家产生重大影响的是杰里米边沁(JeremyBentham,~年),一个被其追随者奉为偶像的人物。边沁反对自然法的思想,但他的功利主义正是源出于自然法传统。道德准则并不反映自然法,但它是应社会需要而产生的。社会需要公民法来规范公民行为。
这些法律应该建立在道德准则的基础上,但两者都可能逐渐过时,需要革新。判断道德准则和公民法的标准是“效用原则”,也就是说,要使构成社会的个人实现最大幸福。这也是应该用来判断*府行为的标准。边沁对功利主义的诠释建立在明确的价值判断的基础上。社会利益是社会成员的利益的总和;每个人都是自己利益的最佳判断者;每个人的幸福容量都和其他人的一样大。
结语
这就引出了一种平等主义和个人主义哲学,并为边沁精心设计的法律和刑事改革莫定了基础。然而对于边沁,效用原则并没有把*策的制定缩略成一个简单原则。效用有好几个方面(强度、耐用性、确定性、近似度),必须使它们相互平衡。不过,效用原则还是为*策制定者们提供了大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