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0/11/30 2:22:00
编者按：年6月10日，中国人民大学国家经济学教材建设重点研究基地邀请了多位知名专家学者围绕“支撑‘中国经济学’教材体系的中国独创性理论”这一主题进行了在线研讨。在这次会议的基础上编辑部诚邀与会专家围绕“构建中国经济学”撰写了这组笔谈。感谢中国人民大学国家经济学教材建设重点研究基地执行主任陈彦斌教授的支持与组织。原创性理论要经得起时间考验张*，复旦大学经济学院、中国经济研究中心阅读大量的中国经济研究文献就能发现，国内研究有两大类型：第一类研究是用中国的经验数据去验证已有的一些理论或推断出来的理论假说。应该说，到目前为止，这类实证研究的占比相当高。我自己以及我身边的同事，多数情况下也是在做这类研究。一旦能发现一些好的数据，我们首先想到如何用这些数据来验证已有的理论命题。尤其在金融研究领域，这类研究更多，基本上就是用上市公司数据去验证一些既有的理论命题。第二类研究是由观察到的中国的重要经验现象出发，然后在此基础上提出新的或所谓原创性的理论。这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一类研究，但这类研究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因为很多重要的经验现象其实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否观察或捕捉到这样的重要现象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有没有可能发展出原创性理论。也许这个又跟经济学家本人的修养和训练有关系，但也有很大的直觉的成分。张五常先生经常讲他一生是有几篇文章可以传世的，这个幸运不是每个人都有。但是那几篇文章基本上都是基于被观察到的难得一遇的几个重要现象。什么样的理论可以被视为原创性的？取舍的标准到底怎么定？这些问题不太容易回答。当然，关于中国经济的重要理论首先是要解释那些重要现象的，不仅如此，它们当然还要有助于理解更多的其他现象背后的逻辑。这样的研究才称得上原创研究。具体而言，我认为任何这样的原创性的理论，都要至少要满足这么几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它解释了一个重要的经济现象，而且这些现象往往表现为谜团（puzzle）。提出的理论要能够把这个谜团给揭开来，而不仅仅是解释了一个普通的现象，因为我们可以观察到的现象太多了，但真正可能催生重要理论创新的重要的现象其实并不多，而且往往可遇不可求。第二个条件是，这个理论在已有的文献当中应该是首次被提出来的，哪怕构造这个理论的部分要素可在现有文献当中存在。一些经济学家发展出的用于解释中国重要经济现象的财*分权和地方竞争的理论就是这样。尽管西方文献里早有分权和联邦制的理论，但没有人否认中国式财*联邦制理论是新的理论，因为为了更好地理解地方*府的约束和自下而上的经济增长的重要现象，这个理论在文献中是首次出现的。第三个条件，我觉得应该是最重要的条件，就是它要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就是说，这个理论提出来之后，要么它应该会有更多的跟随者，不断提供可以用这个理论解释的更多的经验现象，形成经验证据的积累过程，要么它能够在很多其他领域当中得到应用。虽说一个新的理论最初是为了解释中国经济当中的一个重要现象而提出来的，但是它可能在更广泛的领域，甚至跨学科的领域中被发扬光大。我觉得这个理论应用的边界可以被扩大是非常重要的。总之，经得起时间考验，能够引发持续的现象积累，甚至能够产生一大批的跟随者，那么这个理论当然是可以被称为独创性理论的。不过，这些标准不管怎么讨论，应该不是由一个小组或者一个专家委员会来定的，这些标准应该是在学术发展过程当中被接受和被总结出来的。其实，就像杨小凯关于分工与增长的理论，还有林毅夫基于中国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经验教训提出的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都具有原创的性质。这些理论被提出来之后，有多少人会在这个理论之下不断跟随，有多少人通过研究为这些理论提供更多的经验检验，是很重要的。只有这样，创新的理论才是有生命力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回顾这40多年经济学家对中国经济的研究，有哪些原创性的贡献可以总结出来，甚至写入中国经济的教科书，还是有意义的。回顾过去几十年，的确有了一些原创性的理论被提出来了。现在无论在国际上还是在国内，谈到中国经济的时候，大家都会想到这些重要的和受到广泛接受的理论，会引用到它，甚至有更多的年轻一代的学人，包括学生们，都可能选择用这些理论来做很多别的研究。在一些可以列举的例子当中，价格双轨制的理论应该算一个，这个理论的发展最初是基于中国改革初期在生产资料的供应上出现的一物多价的现象。后来有人把这个现象跟当时研究控制经济的非均衡理论联系在一起，试图找到更合理的解释。不可否认，这个现象催生了很多理论的研究。后来刘遵义、钱颖一在《经济学展望杂志》（JournalofEconomicPerspectives）上面发表了一篇纯理论的文章，应该说对价格双轨制理论有了定型。现在想想，这个理论不仅仅是用于解释当时中国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当中流行的一个普遍现象，其实它可能在别的领域当中会有同样的运用或解释的能力。还有关于地方的分权和竞争理论，这个理论最早的雏形是钱颖一和许成钢借用组织理论中的M型概念来定义中国经济管理体制中的一个典型特征。这个概念抓住了中国经济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现象，也就是央地关系。后来这个理论开始逐步转向，与财*学家、*治学家的研究交叉和结合起来，最后发展成一个所谓中国式财*联邦制的理论，一直到后来许成钢写出的长篇文献综述，应该说它在文献中已经被广泛接纳。当然还有一些好的研究，只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检验，但其在文献里的影响确实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