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已经快40岁了。
到我们这个年纪,人生基本定型,一般不会再改变自己后面的职业,收入不会有很大的变化,所处的社会阶层也很少变动,主要精力在认真工作和养育儿女,通常都折腾不起了,以前动不动网吧通霄打星际魔兽,通霄搞双十一发货,现在熬个夜要补三天觉才回得来。
这世上大多数拍电影的、写文章的,都在讲述他们40岁以前的生活,王朔、余华都在写他们40岁以前经历过的人生,40岁以后他们就写不出来了,写出来也干巴巴的,贾樟柯、张艺谋也是,只能拍出他们40岁以前的电影故事,张艺谋拍到现在还在拍《一秒钟》这类年代的片子,贾樟柯就部部90年代山西县城青年,走不出他的年龄限制,因为对后面的生活没有疼痛感了,人一过40岁就平静了,就算过得不好,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平认命,人生失去了新鲜的味道,开始靠回味过活。
和我同年代成长的那一批人,现在也在社会上定型了,回头看看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现在的景况,发现小时候听得耳朵起茧的道理,原来真的是真理。
我是在邵阳东区读的前进小学4班和昭陵中学48班,同学可以简单分为好好读书的和不好好读书的两种,到今天,好好读书的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大部分从事医生、律师、高级工程师、企业高管一类的职业,有一小部分进了华为、中兴这类名企,医院里任职,他们说话做事严谨有序,会不由自主流露出一股精英范;读书成绩一般但是为人踏实勤奋的,进了机械、矿业、事业单位这种,收入不错生活稳定,家里一般有一套房还有一辆不错的小车,这种同学的幸福感最高,没有一线城市可怕的房贷压力,生活总有盈余;比较差的就是读书吊儿郎当的同学,一部分人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成天想着吃喝玩乐,每天围着麻将桌转,欠下好几十万贷款,一部分人在玩擦边球生意,日子过得去但没有形成正向循环,看上去后面的人生是逐渐走向灰暗的。
那种不好好念书但一身油滑劲,到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出现,至少我的同学里一个都没有,好好念书的一般能混到中产以上,不好好读书的同学在社会阶层中渐渐下沉,他们逃避念书时一时的痛苦,就要承受生活里漫长的痛苦。
我出来工作后也发生着一模一样的事情,这二十年来,身边但凡不甘于平庸的人,稍努力一点,就没有一个混得差的,我有一个多年潮汕老友,从家里来深圳时身上一穷二白,成天琢磨着如何创业,想到一个点子就兴奋得睡不着,凌晨五点就跑到华强北等着别人开门,我在《深海》里写到的一些华强北创业故事,部分就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后来他们做淘宝都发了家,公司上百号人,靠勤奋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我特别喜欢跟充满了空杯心态和奋斗欲望的人交往,特别烦成天只知道怨天尤人的人,这些人每天都在抱怨这里抱怨那里,如果有错,那一定是社会的错、*府的错、家里人的错,成天抱着手机打游戏,还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你让他吃点苦出几天差他都受不了,更别提经历创业那种九死一生的磨难。
从小学时开始,认不认真读书就能看出一个人一生的轨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其实一个人是这样,一个国家也是这样。
这一周我都在读关于中国铁路史的资料,看到这么一则故事:
年11月,铁道部对京津城际高铁进行招标,拉来一大批技术专家,包下北京新大都酒店跟各个招标公司进行谈判,我们非常希望拿下所有的核心技术,其中跟西门子公司谈判时,一直坚持要西门子转让7.5千伏真空断路器,因为他们的断路器能保证10万次不出故障,西门子不肯卖,我们愿意出高价,还软硬兼施,最后把西门子给逼急了,说这个真不能卖,这是我们德国人花了40多年才攻破的技术,在全世界申请了0项专利,如果卖出去,我们股价会大跌,而且这个涉及到了国家利益,要转让这项技术必须默克尔签字才可以,铁道部最终没有拿下这项技术。
我相信德国人不只有7.5千伏真空断路器这种技术,他们还有千百个类似的顶尖技术,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德国人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在他们几代人努力攻克技术难点才获得的,这些资源是他们一点一点争取到的,才能在市场上让发展中国家高价买他们的产品。
早些年,许多中国人一跑到德国会一惊一乍的,羡慕他们的高福利生活,但这些人从不羡慕德国人吃过的苦,搞科研是非常枯燥的,何况一项顶尖技术一搞就是四十年。
这部分国人只想要收益,却从不问成本,回头还要教训国人,说我们素质不够,是德国人法国人素质好才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无知真是害死人。
德国人其实是经历过很多苦难的,为了统一他们咬着牙挑战欧陆之王法国,在普法战争里痛揍法兰西,叫法国吐出50亿法郎的赔款,相当于吨白银,排世界战争赔款第四名,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英法对战败的德国剥削如此之狠的起源,结果德国二十年后又站起来,又被摁下去,再次交出巨额赔款。
德国人的一战战争赔款排在全球战争赔款第一名,二战战争赔款排第二名,我们中国人记了一百多年的庚子赔款,其实也只是第五名,可见德国立国之艰难。
所以德国人爬到人类科技树的顶尖部分,几十年才搞出7.5千伏真空断路器这种技术,是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转让的,那是他们一代代人吃苦吃出来的。
欧洲的工业革命起源于文艺复兴和大航海,搞大航海是因为穷疯了,只想找条活路,我多篇文章说过,那时候去深海区域要做好必死之心,是亡命之徒才干的事,哥伦布去找过法国人跟葡萄牙人要风险投资,他说我这是玩命的买卖,所以要的是天价,法国人跟葡萄人都不愿意投,哥伦布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西班人,没想到刚独立的西班牙一咬牙投了。
当时西班牙*府做出承诺,第一个发现新大陆的人,可以获得一套来自中国的丝绸衣服和一万马拉维迪,水手们在接近新大陆时,发现了海鸟和野玫瑰树枝,个个兴奋得冒着被摔死的风险抢做瞭望员,就为了那套中国的丝绸衣服,可见当时中国的丝绸工艺,跟今天德国人的真空断路器这种技术一个意思。
中国作为一个工业文明的后发国家,就像一个长年拿第一的学霸,突然考试时换了新的科目,以前考语文,现在突然考物理了,中国一下就蒙了,花了近两百年时间重新读书学习新科目,终于慢慢赶了上来。
抢先点击先进科技树的欧美国家,一直在收获垄断高科技和金融的好处,对高科技领域寸步不让,19世纪时是英国在支配全球的顶尖资源,0世纪变成美国接手这份工作,我在读各国资料时发现了这个问题,菲律宾在-80年代走向富裕,是美国给他分配了资源,韩国能在二战后崛起,也是美国给他分配了资源,韩国能拿到半导体产业,不是很多信息里说的韩国人想办法阴了日本人,其实就是美国给他分配的产业链。
区别在于美国给这些国家分配了资源后,这些国家接不接得住,菲律宾的马科斯拿到资源后不搞土改,还把全国的石油、保险、航运、航空、酒店、*场、传媒想办法变成家族私人财产,搞得天怒人怨,而韩国的朴正熙拿到资源后在全国搞土改,还扶植财阀搞重工业,让韩国走向正向循环,到今天韩国就成了发达国家,而菲律宾越活越破败,为了多提供几位工作岗位,中国的部分下水道产业他们也愿意收留。
欧美国家会给日韩分配资源,给他们一定的发展空间,但不允许日韩这种外围奴才染指尖端*工,或者其它超级暴利的重工产业,这种外围奴才一旦在经济上敢反抗主子,美国就会把日本摁在地上用鞭子狠狠抽,抽得日本经济三十年回不神来。
同样作为发达国家,日韩的上班族为什么显得比欧美国家苦逼多了?本质上是日韩许多企业的利润不如欧美,有些高利润的产品欧美不允许日韩触碰。
比如年,美国利润前十的公司,苹果亿美元,摩根大通34亿美元,Alphabet公司亿美元,美国银行81亿美元,富国银行3亿美元,Facebook1亿美元,英特尔10亿美元,埃克森美孚08亿美元,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亿美元,花旗银行亿美元。
而同年,日本利润前十的公司,丰田汽车亿美元,软银17亿美元,索尼8亿美元,日本电报电话77亿美元,三井住友65亿美元,KDDI电信55亿美元,本田55亿美元,三菱公司53亿美元,伊藤忠商事45亿美元,日本邮*控股43亿美元。
日本利润第一名的企业进不了美国前十,可见双方差距巨大,日本还是欧美外围里最优秀的玩家了,那些进不了外围的,只能拿到更低端的产业链,获得更低的利润。
其实中国改开后,拿到的也是最低产业链和最低利润,但是中国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举国体制,不搞西方自由经济那一套,如果真的这样搞,中国刚起步的所有工业都会被玩死,所有国企都会被改制成私企,前苏联、乌克兰、墨西哥都在前面做过示范了,一个接一个往下跳,个个死得好惨。
几个月前我在大疆公司参观,和他们工作人员聊天时,问起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
我说大疆的这些专利,美国人真要搞,能不能复制出来?大疆的人说可以复制出来。我说那如果美国不承认这些专利直接复制你们的产品怎么办?大疆的人说那好办,欧美很多医药公司的药品我们也做得出来,那个利润比我们无人机高多了,专利是要互相承认的,他们耍无赖损失更大。
那时我突然惊醒,专利保护本质上是对欧美国家有利他们才这么干,他们的产业链走在前面,大部分先进专利是他们的,如果专业保护对他们有害呢?
美国刚开始搞工业化时,就碰到过这个问题,那时美国处理问题的办法很简单,英国有技术人才只要到美国就承认他的专利,对英国的专利权根本无视,反正那时隔着一个大西洋,要修理美国大英也没办法。
像年,英国纺织工人SamuelSlater就偷渡到美国,靠记忆复制出RichardArkwright纺织机,在罗德岛上建立了美国第一家水利纺织厂,美国人管SamuelSlater叫美国工业革命之父,而英国人气得在岛上骂他是英奸。
今天美国人偷技术结束,抢先点亮了新的科技链,他就要制订有利于他的规则,开始跟全世界说我们要重视版权,大家要互相承认专利,我不搞你们的大疆,你们也别搞我们的医药公司,反正我们利润更高......
文明的背后,全是利益。
如果专利被锁死,如果不能像德国人那样闷着头搞科研,中国人就会一直在下层吃欧美人的残羹剩饭,欧美给我们的定位可不及日韩,我们只能捡一点中低端产业链的渣渣吃,要是真像他们安排的那样,01年的中国人,大概都在拿着元的月薪,大部分人家庭以摩托车代步,逢年过节才能吃得好一点。中国也不会出现一大批科技企业,还会跟年代一样,普通人以能进外企为荣。
但中国并不是日韩,我们在改开前就勒紧裤子搞定了原子弹,欧美人想像对付日本一样对付我们时,看一眼我们的原子弹他们就变得心平气和,和蔼可亲,我们的头上没有日韩的天花板,中国有自己的发言权,吃的苦更多,飞得也更高。
以前我说过一个故事,在跟一家印刷厂做生意时,意识到中国的印刷企业其实都在给德国人打工,从此我对中国工业的进步留了心,在这两年的写作和参观过程中,我搜集到一些工业领域,我们的技术人员是如何克服困难,打破发达国家技术封锁的信息,平时都记在笔记本上,今天聊到这个话题,刚好可以写出来:
我们造不出C型密封环时,发达国家的要价是三四百万一个,等我们能自己造出来后,价格直接降低到了30万,狂降90%。
化工维保的一个压力表,发达国家要价十万块,只有老外能修,修一天块,后来沈阳搞出了这玩意,一个三万块,还终身维修。
内饰阴模成型模具,只有日韩少数几家能做,不会在中国生产,发到中国后一次因操作失误撞针,造成米粒大小痕迹,日本派工程师过来,修复过程不准中国人旁观,半小时搞定,要价30万。这个技术中国已经在搞了,一搞定也会把价格打下来。
年选装ESP要价一万多,比亚迪搞出来后,标配了。
车用激光雷达三四千美元起步,后来华为搞出96线车用激光雷达才00美元一套,老外知道后气得直跺脚。
全世界造不出青霉素的时候,美国辉瑞公司卖35美元十万单位,后来中国造出青霉素后,美国人现在卖3.5美分0万单位。
核电站必须的空冷塔,美国人当年卖给我们狮子大开口9万一台,中国人就自己低头研发出来,现在是万一台。
治疗糖尿病必须的胰岛素,从年上市到现在都快一百年了,生产胰岛素的美国礼来、诺和诺德、赛诺菲三大药企,通过改善给药机制、变化制作流程等仍然形成某种专利,使礼来公司的一款胰岛素从年的1美元,涨到今天的00多美元,而中国的甘忠如搞定第三代胰岛素生产技术后,现在国内一般的胰岛素30-50元人民币一支,最贵的元一支。
碳纤维技术以前是被欧美日垄断,全世界近七成产品由日本一家公司生产,价格奇贵,而且为了防止中国*工进步,一般还不卖给我们,中国搞定这块技术后,碳纤维的价格下降了三分之二。但日本人还有超高强高模级碳纤维产品,专供美国航天局,中国想买日本人也拒绝出售,最后逼得我们花了一年时间搞出了T-0级碳纤维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产品,抗变形能力比日本的还强一倍,国际碳纤维价格马上暴跌,从两万元一公斤,下降到不到一万元一公斤。
这些是我们搞定的部分领域,我们没搞定的领域,至今还要被先发国家盘剥。
像大型柴油机BMW我们搞不定维修,亚洲区服务工程师的加班费,是美元一小时。
化工仪表和阀门基本都还是进口,一旦出现故障,损失的就是上百个甚至上千个阀门的钱,这个我们也还在努力国产中。
上面这些工业进步的信息,可能会有细微记错的地方,但总体上可以看到,中国人每前进一步,发达国家就要后退一步,发达国家那些懒懒散散一天只工作五六个小时,一年有大半时间在放假的普通国民,吃的其实就是国家的技术红利,中国只要再搞定更多的科技领域,突破金融领域,这些欧美人也得跟日韩一样滚回车间办公室,每天玩命工作。
国家之争的本质是利益之争,而不是西方打着旗号的意识形态。
中国过去二三十年,有一大波公知,看不懂世界的本质,总把中国的落后,欧美日的先进归结到人文素质上,说中国人愚昧、懒散,而德国人严谨、法国人浪漫、英国人绅士、美国人自由、日本人工匠精神,企图给中国普通民众洗脑,让我们也像日韩一样,成为欧美人的外围奴才,最恶*的人,则干脆宣扬全面自由经济,天天攻击国企低效率,国企必须解散,*府绝不能干预市场,中国要全面开放市场同发达国家竞争,为国外买办收购我们的国家资产做舆论引导。
很可惜,他们都失败了。
我们以日拱一卒的精神,一点一点奋进,吃下了部分高端产业链,砍掉了他们的高额利润,也撕掉了他们伪善的意识形态。
每当我回到老家,当我坐下来和以前的同学聊天时,只要一谈及各自近40年来的人生轨迹,我就会发现,那些自强的人,总是会打破人生的天花板,创造无限可能,而那些懒散的人,命中注定会在社会洪流中下沉。
每个人的人生都没得选择,每一个国家也没得选择,要活出个人样,只有自强不息一条路。
后疫情时代的中国及世界00,大疫之年,艰难之年。
新冠疫情给各国经济数据砸了一个大坑,给很多企业、家庭及个人的收入也砸了一个大坑。新冠疫情及救市行动加剧了世界的分化与撕裂:穷人在通缩,富人在通胀。
01年,世界进入后疫情时代。各国头号*治任务是加紧注射新冠疫苗,打破一年来的“与世隔绝”。如此,人们将逐渐回到那熟悉的生活状态。然而,在回归熟悉与稳定的路上,大疫之年显现的冲突依然延续。
本文试图从系统、空间、时间的三大冲突,定义01年。
本文逻辑
一、病*、繁荣与崩溃
二、东食、西宿与失衡
三、过去、未来与分歧
01
病*、繁荣与崩溃
新冠疫情给我们最大的教训是,人类应该对微观世界保持足够的敬畏。
这个病*,几乎一夜之间让全球人类回到了“原始状态”。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事会发生在科技发达、经济繁荣的全球化时代。
堆积如山的股票资产,披星戴月的印钞机,技术先进的辉瑞制药,反应迅捷的公共卫生系统,高效输送的全球化供应链,大腹便便的国际治理机构,竟然被一个不知哪儿蹦出来的小病*暴揍。被暴揍时,各国还忙于国际扔锅比赛。外星人看到,不知会怎么笑话我们。
如今的我们仿佛身处在一个“薛定谔的猫”的世界,牛顿的世界很完美,但尼尔斯·玻尔的世界早已崩溃。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分辨这个世界到底是繁荣还是落后,文明还是罪恶。站在深圳湾,你看到的是买房如买白菜的世界;站在甘孜,你看到的是丁真的世界。这就是宏观与微观背离产生的违和感。
现代文明是由一个个小人物、微选择组成的系统工程。任何一个微观出问题,都可能导致整个系统扭曲、失衡、停滞,最终崩溃。
例如交通拥堵。交通拥堵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是道路供给不足。道路供给为何不足?跟城市土地产权直接相关。在土地个人产权制度的城市中,道路由市场主导,形成一个个网络密布的微循环,像纽约的街区。如果是相反的土地制度,容易形成一个个占据超级面积的大社区、大宅门,减少了道路供给,阻断了车辆通行。像我所在的社区,将东西向车辆赶到深南和北环,导致这两条主干道堵塞。土地产权影响到了整个城市的交通系统,而堵塞的交通系统降低了城市经济效率。
病*,是人类大规模协作的主要风险之一。对抗这种风险的古老办法是空间隔离,上古与农耕时代,村落之间“老死不相往来”。
进入工业时代,不同国家、种族、肤色的人参与到自由市场的大规模协作中,从而大大增加了病*传播的风险。不过,自由市场又是对抗病*的良药——医疗技术、商品制造及自由交易。
所以,近代社会以来,人类的医疗技术与死神(病*),在自由市场上展开一场没有终点的边际赛跑。如果医疗技术“打盹”,人类将被病*征服。
什么情况下医疗技术可能“打盹”?
医疗市场的任何一个微观被干预都可能导致医疗技术“打盹”。比如,医疗商品进口被限制,医疗企业无法进口有效的技术、药品及疫苗,降低了技术革新,错失了防御时机。又如,医疗企业及医疗保险被低效的公共部门把持,技术长期停滞不前。再如,信息无法自由流通,价格机制失灵,无法告知医疗企业增加防疫产品的供应,也无法告知民众提前防疫。
病*是一种外部性风险,病*全球化是经济全球化的外部性风险。光靠自由市场和经济全球化是远远不够的,对抗外部性还需要公共用品,即公共卫生系统及国际公共卫生机构。如果公共卫生系统迟钝、公共医疗资源不足、医疗保障不健全以及国际公共卫生机构无能,都会引发灾难性后果。
在人类现代文明的宏观体系中,医疗技术进口限制、医疗企业产权改革、信息阻隔以及公共卫生系统落后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但是,这些不起眼的“细节”,足以击溃宏观大厦上一切人类文明及生命。因为病*不会“打盹”。
新冠疫情提醒我们,当今的人类正在遭遇各种微观扭曲的惩罚。
当今人类面临的另一大威胁是人口危机。00年中国经济学家呼吁放开生育*策,以应对低生育及老龄化问题。但多数思维还停留在宏观上的“上帝视角”和“父爱主义”——人口多则限制生育,人口少则鼓励生育,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