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手足癣最好的医院 https://m-mip.39.net/news/mipso_8598844.html当知道一些人是教徒时，很多人可能私下都会这么想。如果倒退十几年，我也会这样想。现在，我明白，这是一个错误的问题。为什么错误？容后文再答。前一段读《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参见：为了上帝的荣耀，吧！），了解基督新教对资本主义的萌芽和发展，起到了多么大的作用，以及为什么荷兰、德国、英国等地，资本主义会先发展起来。《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提及一大堆新教教派和新教改革家。最多论及的，是加尔文教和加尔文。我突然想起，我有加尔文的书啊。翻出来，是在财新的同事汪苏年送给我的——《敬虔生活原理》。她之前还送我一本《圣经》。《圣经》我当故事书看了大半，没有离上帝更近。《敬虔生活原理》又名《基督教要义》（年版）。由于有原理、要义字样，我误解了。我以为这本书会系统论证基督教的基本问题。其实这是一本释经之作，解释了十诫、使徒信经、主祷告文、圣礼、基督徒的自由、新教和*府的关系等等。作者的论证往往是，“既然……那么……”上帝和圣经，都是已经存在的前提。不过我还是得到很多收获，我终于明白耶稣基督和上帝是什么关系，以及属灵的世界和属血气的世界，是并行不悖的。所谓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看完《敬虔生活原理》，我又回去读数次放下的米塞斯巨著《人的行为》（HumanAction），其中一个小节，是“自由主义与宗教”，勾起许多回忆和阅读感受。它们都围绕一个话题：相信理智和相信上帝，能共存吗？《人的行为》“自由主义与宗教”这一节，主要阐释的是自由主义和宗教的关系，开篇先辨析一点，自由主义并不反对宗教。“自由主义是以纯理的、科学的社会合作理论作基础。”而“宗教是神人之间纯粹的个人关系。”“……（自由主义）并不涉及哪些逻辑所不能做证的直觉信念，不涉及神秘的经验和个人所察觉的超人现象。”（《人的行为》，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自由主义和宗教基本各有分工，关涉不同领域。不过，自由主义确实反对一切神权*治（theocracy），但是，它们对于那些不想干预社会、*治、经济各方面行为的宗教信仰，是完全中立的。（同上）我所引用的上述《人类行为》“自由主义与宗教”的内容，来自台湾翻译家夏道平的译本。夏道平是台湾知名公共知识分子，自由主义人士，也是基督徒。年，夏道平去世。很多人提议把夏道平葬于南港自由墓园，和雷震、殷海光等台湾自由主义的先驱人物并肩而眠。就他为台湾的自由民主贡献，完全有资格。但是，夏道平有遗言，他选择了台北基督教墓园，作为灵*安息之地。我此前读《夏道平文集》，最吸引我的一章，就是“自由主义与宗教”。作者明言，标题借自米塞斯《人类行为》“自由主义与宗教”一节，还有一个副标题：“一个自由经济学者称为基督徒的心路历程”。“本文的副题，表明这是一篇个人自述，是我这个已满八十八岁的知识分子报导自己的求知欲现在有了一个最后的归宿。同时我也希望这篇报导有助于基督徒福音得以扩大传播于高级知识分子群中。因为这群人所认为的自由主义，或多或少都感染了美国一般号称自由分子者的成见。”（《夏道平文集》，长春出版社）显然，夏道平希望睿智的“高级知识分子”，可以放下成见，认识基督教。“自由主义是纯理的、是可得到逻辑支持的一个知识体系。宗教是直觉的信仰，经由信仰而感觉到的经验得不到逻辑的支持也可说是超逻辑的。知识和信仰是两个层面。自由主义者对宗教是中立的，他们很少皈依某一宗教而成为教徒；但他们决不轻蔑或者敌视宗教。骂宗教为压迫者麻醉人民的鸦片的，是马克思。”（同上）他还批评柏拉图、黑格尔、马克斯：“只有肤浅而又狂妄的知识分子与那些被赫赫有名的荒诞哲学家如柏拉图、黑格尔、马克斯等的思想体系所迷惑的高级知识分子，才认为信教似乎无知之辈的盲目迷信。还有现代高级知识分子中的科学迷，对宗教的心态也与他们类似。”（同上）“我们没有理由说知识与信仰是不相容的。”他还进一步说，在人类文明的演化过程中，宗教与道德同样发生了有益作用，宗教对道德，是一种补强关系。他提及，“纯正的自由主义大师海耶克认为从过去文明演化的历史来看，宗教，尤其是一神教的作用，功不可没。”（同上）哈耶克（台湾译为海耶克）在《致命的自负》里，单写了一章“宗教与传统的守护者”来论述这一话题。他先表明一点，道德秩序在群体选择中起到重要作用，“按这些方式做事的群体就会生存下来并得以发展”，也就是道德促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致命的自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但是，道德“面对本能的强烈反对和近代理性主义的冲击，它们是如何保留下来的呢”？（同上）他认为是宗教的作用。开篇，哈耶克就引用亚当·斯密的话：在矫揉造作的理性和哲学时代出现以前很久，宗教，即使它只有最为粗陋的形式，便已经颁布了道德规则。（同上）他自己论证说，“有益的传统被保留下来并至少传递了足够长的时间，使遵循它们的群体的人口得以增加并有机会在自然或文化选择中扩张，我们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因于神秘主义和宗教信仰，而且我相信，尤其应归因于一神教信仰。”（同上）哈耶克也指出了知识和信仰的区别：“这些信仰从科学的意义上讲是不真实的，即无法证实或无法检验的，并且它们肯定不是理性论证的结果。”回到夏道平，他不仅认同哈耶克宗教对道德的补强从而守护文明的作用，也认同知识和信仰两者分属不同层面，还进一步提出，从知识层面通往信仰层面是可行的。他举的例子是他个人经历。他在武汉大学师从伦敦*治经济学院归来的任凯南和杨端六两位教授，走上自由主义之路，又成为了哈耶克的追随者。而哈耶克的宗教观，是他成为基督徒的远因。近因呢？夏道平还从知识分子说起。“高级知识分子信教的，似乎很少很少，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的求知欲特别强，用脑力的钻研永不停歇，以致专注于知识面的追求，不会轻易地分心到信仰面而信上什么宗教。”“至于我呢？五年以前，还是‘中华经济研究院’的特约研究员，嗣因年老病痛，不再续任。当时我已自觉脑力衰减，对于思想理论问题的钻研与讨论，不会再有增益与贡献。……在最近这五年当中，除掉为消遣时间，读唐诗宋词、写写毛笔字以外，我的求知欲就转向安身立命的宗教文献。”他说，“我之信教是由于求知欲要找一个最后归宿”。但为什么是基督教而不是佛教等其他宗教呢？“一是上面已讲到的基督教的上帝耶和华与中国固有的传统文化中的‘天’，同时宇宙万物的创造者。这一超逻辑的信仰，毕竟解答了知识面认为不可思议的问题——如何由‘无极’的‘无’而生所有的‘有’？另一个原因，是基督教也解答了另一个受人质疑的问题，即：上帝耶和华既是全能的宇宙万物创造者，而祂也是爱人的，为什么要造些坏人到人世间作恶为害呢？这又是一个不能从知识面理解的问题。但在基督教经文中有了亚当、夏娃在伊甸园偷吃禁果的神话（神所讲的话），对这个问题给了解答。当你到了自觉自己的知识追求再也不会有何增益或者贡献的时候，你的求知欲就可因相信这个神话而得到安息。”这个问题的论证，不像夏道平讨论其他经济学问题，完全以个人经历作为证据，似乎不够充分。不过，这也许正是宗教信仰的本质——个人的、主观的、超验的体验。不过，他的这个经历，也不是孤例。一个知识分子，无论多么睿智，对知识求索如何坚持，终究会遇到天花板。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揭示天体之间运行的秘密。但在行星为什么绕太阳旋转的问题上，牛顿无法突破，后转而研究神学，甚至提出神是宇宙的“第一推动力”。“也许是上帝推了一把。”这样的结论，更可能是这位历史上最伟大科学家之一，在求知路上的一个终结。还有一个更接近的例子，来自经济学家杨小凯。杨小凯至今还有人说，是华人经济学家中，成就最大的。杨小凯一生经历可谓传奇。他年生，出身高干子弟。文革的时候，他投身造反派。年，还是中学生的他写了大字报《中国向何处去？》被以反革命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直到年初刑满释放。在狱中，杨小凯跟随狱中的狱友学习数学等课程。出狱之后，杨小凯自学和旁听经济学，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获硕士学位，在武汉大学担任经济学讲师。年，他被普林斯顿大学经济系录取为博士研究生。年他获该校经济学博士学位。他提出新兴古典经济学与超边际分析方法和理论，曾经被两次提名诺贝尔经济学奖（年和年），年在澳大利亚去世。他也是一名基督徒。说他聪明、睿智应无争议，他为什么信教呢？网上有一篇他的文章流传甚广，标题就是“我认识基督教的三个过程”，给出完整答案。（此文没有找到原始出处，但是读全文更像是真的）他在狱中首次接触到基督徒，为基督徒的行事所感动。“他在监狱里的行为使我非常感动：他尽量帮助别人，每天早晨祷告，在*治迫害面前一点也没有害怕、恐惧，他在被判刑之前还为我们祷告。他说是上帝让他去承受苦难。”到了美国之后，他的妻子去查经班学英语，得到很多帮助，“我第一次感到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我是一个深受理性主义影响的人，总是从理性和社会科学的角度去看待宗教信仰。”“我们从美国搬到澳洲来以后，年我们去了教会一年，这一年我就去研究基督教的社会功能。”他分阶段得出了一系列结论：“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在经济上能够使一种社会秩序不断扩张的，只有基督教。”“Shleifer及同事作了些经验研究，凡是新教文明占优势的国家，它的宪*秩序、经济表现就好。比如说北美的美国、加拿大，澳洲，荷兰、英国也是新教占优势的地方，这些国家（除荷兰外），它们的文明，它们的法律制度是普通法，它们的经济表现就非常好，它们的秩序就不断扩张。”这是第一阶段，认识到基督教对于经济的好处。第二阶段，则是“开始克服对社会科学理性的迷信”。这块，杨小凯说，也是来自哈耶克的启发，和我上文引的内容相近。第三阶段，杨小凯从哈耶克的社会科学的理性追踪到信。他举了各国宪*的历程和表现，再次强调基督教对于良好*治秩序的作用。基督教和宪*的互动关系也值得大书特书。在博客时代，我发现了一个叫“王怡的麦克风”的博客，写了大量宪*的文章。我非常喜欢，追着看。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他还开了一个博客，则全是基督教的内容。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一个宪*学者，还是一个基督徒呢？但是越看两个博客，越了解内在逻辑的统一性。不过，现在搜索他，新浪博客的内容全是封闭的，介绍是这样的：秋雨之福归正教会牧师。曾经的异议作家，做过维权律师，被视为网络意见领袖，现任职被称为地下宗教的家庭教会，从大学教师到弱势群体，历经主的恩典。在宗教信仰被打压的时代和地方，宪*更难进入百姓视野和意识。回到杨小凯。他说，从社会科学出发到基督教，关键桥梁是“信”，但这种“信”不是理性的。“信就不是社会科学，它是非理性的。我信，我是非理性的。有些人说，我一定要看到耶稣，给我看一个上帝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刚才说到那个复杂性理论，要看到上帝才信实际上是一个分子水平的思想方法。”“我们的上帝，基督，我们祷告的时候会有感觉，这个感觉太真了！你还要什么东西证明？只相信理性，迷信科学，那你永远跨不过这个门槛，你永远到不了灵的世界，你永远停留在这个分子水平上思想问题。”“你如果慢慢从迷信科学、迷信理性走到这一步，你就可以跨过这个门槛、走向信仰了。”有人说，杨小凯年被确诊为肺癌晚期，此后逐渐皈依基督教。“此后”，有点暗示因果关系的意思。杨小凯也在文章里提及，“去年九月份我被诊断为晚期肺癌，医生就说，你这次没有办法治疗了，我们所有的措施只是减轻你的痛苦。我原来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永远要从理性算计成本效益，为什么要这样做，总要讲出个理由来。现在没有理由可讲了。你信科学，现在科学救不了你了，人到了尽头了。我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就开始祷告。所谓祷告，那时只是说要上帝救我这条命。那时我真的感到教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很多教会的朋友来给我祷告，你看，他们没有什么好处，他们还给我找药等等。然后我就一边养病一边读《圣经》，读很多这方面的书。”他的体会是，“你过了这个门槛，你不再用理性而是用信仰、用灵来想问题的话，你就会发觉，嗷，我不应该求上帝来给我一条命啊！我应该相信上帝，灵会得救，就有永生了。上帝让你做什么，你现在死还是以后死，你就听从他好了。”这些也纯粹个人体验，无法辩驳。不过，他还提及了，上帝的存在也有非常符合逻辑的证明。“有一个ALPHACOURSE，就是教你怎么样祷告，怎么样认识上帝，我也在学这个。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它也是用逻辑上无懈可击的办法证明上帝和耶稣是真的。我们今天没有时间来详细介绍这个。像我这样一个非常理性、数学上计算精确极了的人，我都说，不光从信仰上说，而且从逻辑上说，它真是无懈可击的。”他没有详细列举这些“证明”。不过提及一个关键论证：“这里的一个关键是，所有的人类文明都是文字记载的，文字记载都是主观的，对不对？因为都是由人写下来的。所以，在圣经记载的故事和凯撒大帝所记载罗马历史的故事，在主观性方面是没有什么实质差别的，你要找出客观标准来证明哪一个在逻辑上更可信。比如说考古学家的考据学定的一些标准，用考据学的客观标准来说，圣经上的故事是最可信的，比罗马史还要可信，比中国的春秋战国史还要可信。”最后，他再次用个人经历证明了信仰的力量。“我的这个病，这又是一个见证。按照医生科学的说法，我今天根本不会在这里。我每天祷告好多次，已经一年了。和我同类情况的有很多都走了。……很多兄弟姐妹给我作见证，瘤子是靠祷告消失的。”杨小凯是年确诊癌症晚期，年去世。信教对他的个人病情究竟作用多大，我们也不好考证。杨小凯的发现是，理性地从学术研究来看，基督教对经济、*治贡献诸多，而且基督教越发达的地方，经济、*治秩序越好（类似于夏道平所说的，从知识面到信仰面的过程）；从非理性的个人体验而言，基督教给人以宽慰，甚至改善生理状态，也是无法辩驳的存在。从理性角度看宗教，我同意上述这些人物的观察和总结。不仅这些基督徒更为平和，更为友善，而且确实基督教社会更令人向往。从个人体验角度，我读了一大半《圣经》，并没有让我更信上帝一些。也有人曾邀请我去家庭教会参加活动，我没有去。我曾经给一个基督教入门网站写过电邮，提出过一些基本问题，比如上帝在哪里、上帝为什么容忍恶人等问题，也得到过很认真的回复，但后来我没有继续。至于祷告，我觉得确实很好。当你面对生老病死这些无常变故，个人无论如何强大，还是无助弱小的。也许，我个人还放下不所谓的理性的妄执，还需要岁月最终来一棒喝。年，林毅夫和张维迎的产业*策之争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