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卢埃林·罗克韦尔
译者:禅心云起
来源:小卢埃林·罗克韦尔年在乔治梅森大学经济俱乐部的演讲,转载自“奥派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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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经济危机袭来时,大多数权威专家和知识分子都没预料到它的降临。原因何在?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领悟到巴斯夏想要传授给我们的教训:我们如果要想看清完整的经济现实,就必须透过表象看到人类行为中看不见的方方面面。仅仅停留浅层、不明底蕴,盯着图表中点位的上下运动,心情随着大势起落不定,或喜或悲,都是远远不够的。这是一名经济统计学家的虚无主义,也就是说,他不采用任何理论,没有因果关系的概念,也就不了解人类历史的动态。
只要经济持续增长,人人都认为经济体系是健康的。20年代末也是如此。事实上,在整部人类史上都是如此。今天也大同小异。股市在上涨,这无疑是经济健康的标志。但人们应该反思这样一个事实:年全球表现最好的股票市场当属津巴布韦,而如今这个国家处于一场引人注目的经济崩溃当中。
由于这种只看表面而不顾及根本现实的倾向,商业周期理论在整个经济史上一直是许多混淆的根源。要理解这一理论,就需要超越数据,深入到生产结构的核心及其整体的健康状况。这需要对资本与利率、货币与投资、真实与虚假储蓄之间关系,以及中央银行及其编织的假象对经济的影响进行抽象的思考。你不能通过观看电视屏幕底部滚动的数字来获得这些信息。
然后,当危机袭来时,每次都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经济学家发现自己扮演的角色是针对问题拟定计划来做些什么。这时,凯恩斯主义的一种原始形式开始运转。*府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没有多少钱就印多少钱。失业者也可领取报酬。有许多让濒临倒闭的产业得以维持的决窍。一般来讲,这种方法就是激发公众将现实拒之门外。
是什么让米塞斯与众不同?奥地利学派提出了一种不同的方法,一种考虑到经济繁荣时期潜在现实的方法。他们在泡沫破灭之前,就将人们的注意力引向泡沫的存在,一旦泡沫消失,奥派学者认为,再吹一个泡沫,或者说,维持不经济的生产和计划,都是没有好处的。
在20世纪20年代末和30年代初,奥派学者发现他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解释这一问题,但这是实证主义时代的开始——实证主义方法假定表面所见才真正重要——要他们提出有说服力的观点是颇有难度的。他们就像试图在巫医大会上致辞的信仰疗法者。
今天也是如此。奥派对经济萧条的解释,需要从不止一个层面思考才能得出真相,而如今的经济学家更倾向于寻找明显解释乃至更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即使这解释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使奥派在不管什么时代环境下的智识文化中处于一个有趣的位置。他们必须格格不入。他们必须说别人不想听的话。他们必须情愿在社会和*治上不受欢迎。我想到了本杰明·安德森(BenjaminAnderson)、加雷·加勒特(GaretGarrett)、亨利·黑兹利特(HenryHazlitt),还有欧洲大陆上的L·艾伯特·哈恩(L.AlbertHahn),哈耶克(F.A.Hayek),最重要的是路德维希·冯·米塞斯(LudwigvonMises)。他们放弃了事业和名声,坚持真理,说出了必须说的话。
后来,当哈耶克在一群经济学研习者面前演讲时,对经济学家不得不做出道德选择的这个问题敞开心扉。他说,对于一位经济学家来说,追逐名利、与*治机构勾结,都是非常危险的,原因不外乎是:据他的经验,一位优秀经济学家最重要的特征就是敢于说出不受人欢迎的话。如果你把自己的地位和特权看得比真理还重要,你就会说人们想听的话,而不是必须说的话。
勇于说出不受欢迎的话,是米塞斯一生的标志。如今,他举世闻名。他获得的赞颂不绝于耳。他的作品一直畅销不滞。他是为人类自由服务的科学学说的旗手。尤其是在吉多·许尔斯曼(GuidoHülsmann)的《米塞斯大传》出版之后,人们对他的坚毅勇气和高尚品格越来越不吝赞赏。
但我们必须记住,事情不总是这样,也不一定非如此不可。有那么多人之所以认可这种不朽,是因为米塞斯在其一生中做出了一次次独立的道德选择。从年至年代末期——他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倘若你要了解关于这个人的情况,不管问谁,答案都会是,他过气、守旧,拘泥教条,永不妥协,不愿合群,执着于老观念,他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被称作“自由主义最后的骑士”,这让人们联想起的是唐吉诃德。当耶鲁大学就是否应该出版《人的行动》征求意见时,大多数人回答说,这本书不该问世,因为它老早以前就过时了。多亏了弗里茨·马克卢普(FritzMachlup)和亨利·黑兹利特的介入,耶鲁大学才不辞辛苦地去出版这本书。
终其一生,米塞斯都无所畏惧。他在道德上做出了不向流俗妥协的选择。
平行的人生,不同的选择:
米塞斯和汉斯·迈尔
在进一步讨论这一选择之前,我想谈谈另一位与米塞斯同时代的经济学家。他的名字叫汉斯·迈尔(HansMayer)。迈尔生于年,比米塞斯早了两年,逝于年。
米塞斯在维也纳大学得不到带薪职位,从而在商会工作,而迈尔是这所大学的三位(*治经济学)正教授之一,另外两位是社会主义者奥斯玛·斯潘(OthmarSpann)和伯爵德根菲尔德-申伯格(CountDegenfeld-Schonburg)。
关于斯潘,米塞斯写道:“他不教经济学。相反,他鼓吹国家社会主义。”关于伯爵,米塞斯写道,他“对经济学问题不甚了解”。
迈尔才是真正可怕的人。但他并不是一位有独创性的思想家。米塞斯写道,他的“讲座糟透了,他的研讨会也好不到哪里去。”迈尔只写过几篇文章。然而,他的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