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塞斯
译者:风灵亦方
来源: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评论
本文共计字数,阅读约需要7-9分钟。
人们通常认为,只有商人、银行家及类似的人才对经济学感兴趣,而且,每一个群体、每一个社会组成部分或每一个国家都有其独立的经济学。由于经济学是已经发展出来的一门最新科学,人们对知识的这一分支的意义与内容存在很多错误观念也就不足为奇了。要指出常见的误解是如何产生的、哪些著作家对此负有责任以及*治条件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这将花费大量时间。与之相比,更为重要的是:把这些误解列举出来和讨论其被公众接受所产生的后果。第一种误解是这样的一种看法:经济学并不探讨人类真实地生活与行动的方式,而是探讨经济学所创造出来的一个幽灵,即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对应物的幻影。之所以出现这种批评,乃是因为真实的人不同于“经济人”这个幽灵。一旦这第一种误解消除了,第二种误解就出现了。这种看法是:经济学假设人们只受一种抱负与意图——即改善他们的物质条件与自身的福祉——的驱使。批评这种看法的那些人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第三种误解是:经济学假设所有人都是明智的、理性的和只受理性的引导。对于这种看法,批评者们坚称:事实上,人们可能受那些“非理性的”力量的引导。这三种误解都是建立在完全错误的假设基础之上的。经济学并不假设经济人是不同于那种日常生活中的人的。经济学的唯一假设是:人对于所处世界的状况并不是中立的,他想要通过有目的的行动来改变境况。如果说人是中立的、漠不关心的和满足现状的,他就不会采取行动,即他将不行动。但是,当一个人能够区分不同的事态和在他看来有改善境况的机会时,他就会行动。行动,就是寻求从相关个体之个人价值判断的视角来看的状况之改善。这并不意味着从一种形而上学的视角来看的改善,也不意味着从上帝的视角来看的改善。人的目的是用一种他认为更好的事态替代一种他认为不太满意的事态。他会努力争取用一种更令人满意的事态替代那种不太令人满意的事态。并且,在这种愿望的满足中,他会变得比以前更幸福。这意味着与行动的内容无关,也与他是否出于利己或利他的理由而行动无关。为了消除当试图区分“理性”与“非理性”时所产生的这种误解,必须意识到的是:人有意识地做的事情是在某种我们称之为理性的力量或动力的影响下完成的。在这种意义上,任何针对确定目标的行动都是“理性的”。那种流行的对“理性的”与“非理性的”的区分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被引用的“非理性”的例子是爱国主义,或者当其它选项可能已经显现为一种更明智的行动时却购买了一件新的外套或一张交响乐的入场券。人类行动的理论性科学之假定只有一件事情:存在行动,即个体们有意识地为消除不安逸与用一种更为满意的事态替代一种不太满意的事态而努力。关于行动的理由或内容是无法做出价值判断的。经济学是中立的。经济学探讨的是价值判断的结果,但经济学本身则是中立的。试图区分“经济的”与“非经济的”行动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某些行动处理如何维持人的自身生存与获取食物、住所等生活必需品。其他的行动被认为是受那些“更高层次”的动机驱使。但是,赋予给这些不同目标的价值是因人而异的,并且对同一个人来说也会因时而异。经济学只探讨行动;描述目标之间的差异是历史学的任务。我们关于经济规律的知识来自于理性,它不能从历史经验中习得,因为历史经验总是复杂的,不可能像实验室里的实验那样来对其进行研究。经济事实的来源是人自身的理性,即:我们在认识论上所称的先验知识,也就是一个人已经知道的知识;先验知识不同于后验知识,后验知识是来自于经验。关于先验知识,英国哲学家约翰·洛克(-年)发展出这样的理论:人心天生是一张白板,而经验则写在这张白板上。他说,不存在固有的知识这种事情。哥特菲尔德·威廉·冯·莱布尼兹(-年)——一位德国的哲学家和数学家——则是将智识本身作为一个例外来处理。按照莱布尼兹的说法,经验并不是写在人心这张白纸上;有一种会出现在人心中的心智装备,而在动物的心中则不存在这种心智装备,正是这种心智装备使人们有可能将经验转化为人类知识。我并不打算卷入“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之争,即在经验与知识——英国的哲学家和经济学家约翰·斯图尔特·穆勒(-年)所称的先验性知识——之间做出区分。然而,甚至穆勒和美国的实用主义者们都相信:先验性知识是以某种方式来自于经验的。经济知识、经济理论,等等,其与经济史及日常生活发生联系的方式,就如同逻辑学与数学同我们对自然科学的领悟之间的联系。因此,我们能够消除这种反自我主义和接受经济理论的那些教义都源于理性这个事实。逻辑学和数学也都是以类似的方式来源于理性。在数学的领域中没有实验与实验室研究这种事情。按照一位数学家的说法,一位数学家所需要的设备不过是一支铅笔、一张纸和一个废纸篓——他的那些工具都是心智性的。但是,我们可能会问:既然数学纯粹是从人心发展出来的,并不涉及外在世界与现实,它怎么可能用来领悟存在与运行于我们的心灵之外的物质宇宙?这个问题,法国数学家亨利·庞加莱(-年)和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年)都曾给出答案。经济学家也可以就经济学提出同样的问题。当坐在一把扶手椅上,仅仅是从我们自己的理性也就是从我们的心灵发展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来领悟在市场上与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情?每一个个体的那些活动——所有的行动——都源自于理性,即与我们的那些理论是同源的。人在市场上、*府中以及工作、休闲和从事购销活动时的行动全都受理性的引导,受一个人在其喜欢的东西与不喜欢的东西之间所做选择的引导。理性是一种解决方案(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得以达成的方法。每一个行动都可以被称作为一次交换,只要它意味着用一种事态替代另一种事态。行动者总是希望用他喜欢的事态来替代他不太喜欢的事态。本公号为非营利账号,所选文章用于学术分享,版权归原出版机构所有。敬请读者不得用于商业用途,若有版权事宜,敬请联系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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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白云先生
发表日期:
(-09-25)
导语:
我们需要一个恢宏的场景,需要一种恢宏的叙事,需要一次恢宏的漫游,才能把过去,现在和未来都说清楚。
一、不朽的帝国
早上醒来,温伯雪子发现自己的飞船着陆在了地球上。他走下飞船,发现始皇帝带着他的仪仗队,在迎候着他。看上去,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始皇帝:尊贵的天外之人,请受我一拜。欢迎来到刚刚被我统一的地球,我是地球之国秦国的第一任皇帝,吾素慕真人,不称朕,不称孤寡,自谓真人。百姓皆尊我为太始真人。
温伯雪子:拜过太始真人,承蒙迎接,不胜感激。我从天外而来,吾乃温伯雪子。
寒暄了一番之后,始皇帝带着温伯雪子,游览他一手建立的帝国,和帝国的都城咸阳。在始皇帝的眼里,帝国是他的一个作品,他已经在方域之维,把天下万物归于一统。他接下来,还要挑战更大的任务,他要将帝国之基建立在永恒不息的时间之维上。
始皇帝:国家,在我看来,它是一个系统,一座机器,其运行和性能良好的状态,称之为太平。一时的太平,是很容易做到的。只要把天下之不平者全部削平,不同者全部齐同,抟万民之力,取万物之备,规矩教法并举,格天下使之正,则无不平,无不治。
温伯雪子:然。
始皇帝:天下万民万物,只是构成这个复杂系统的小部件。问题是,这个复杂系统,它的每一个小部件,都在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它们是那么的令人捉摸不定,总是在生生死死,总是在流变无穷,怎么才能让这个整体的系统永远的都处于和谐完好状态呢。可见,统一地球,不过在方域之维上建立帝国,要建立一个永恒的万世太平的帝国,则是时间的艺术。
温伯雪子:你设计的系统,看上去无懈可击,这是一个完美的帝国。你的帝国的确配得上那句话:受于天命,既寿永昌。
秦始皇:不,并非如此,可能你刚来地球,对地球人还缺乏理解。我知道我设计的系统缺陷和漏洞在哪里,那就是出在我自己身上。因为这套系统,我才是他的枢机和心脏。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它就有崩溃的危险。
温伯雪子:所以,你才以真人自居,因为真人可以寿敝天地,只要你在,你的帝国就不会崩溃。
始皇帝:人们以为我求仙访真,追求永生,只是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其实他们根本不理解我的真正目的。我是为了帝国的永生,才去追求永生。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要我还在,帝国就不会亡。
温伯雪子:征服了天下之后,进一步,你还要征服历史和时间。这是多么伟大的抱负和雄心。
始皇帝: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征服。你能想象吗,我在时间里遨游,就如同人们在城市里步行那样。刚才,你看到的是帝国在空间之维上的疆域。接下来我带你看看帝国的时间之维上的疆域。
温伯雪子:请教太始真人,何以能征服历史?
始皇帝:欲谋万世一系,长治久安,唯有经世济国。经济者,此间之奥妙,有道,有方,有法,有术,有技,有器,有巫。我们的旅行就要开始了,人们认为历史只是由无数死亡者的痕迹所构成的回忆。是因为他们不能征服时间,所以在他们的理解中,过去的就是死去的。实际上,并不是如此,时间是有生命的,它是更高级的生命形式。而历史,就是万物时间。
温伯雪子:然。对于一个已经征服了时间的人来说,生与死,不过就是凡人们眼里的北京和上海间的差别。
始皇帝:在我们的帝国,我们使用太始天元纪元,太始一千三百年,人们称那时期的帝国为宋。在帝国的西戎边陲,蛮族们把那块疆域叫做欧洲,蛮族们称之为西元11世纪的那个地方,我说时间是地方,习惯了,因为对我来说,时间只是帝国的疆域。
温伯雪子:期待参观地球人的经济之学。
始皇帝:让我们从蛮荒时期的欧洲开始吧,那是一个盛产巫师的地方。
温伯雪子:喏。
二、始皇帝与他的巫师们
在大秦帝国时间之维的疆域里,温伯雪子随始皇帝来到欧洲,走到太始一千三百年那个地方。这个地方,在东方叫做宋,在欧洲叫做西元11世纪。
和宋的富庶与繁华相比,只见蛮荒的欧洲,栖息着成群成群的白皮蛮族。这是一块野蛮的大陆,遍地都是饥荒和瘟疫。白皮蛮族们,长期的饥饿使得他们平均身高不足一米六,挣扎着生存,就是他们活着的普遍状态。
他们没有能力征服他们脚下的土地和自然,每次播种下一粒小麦,收成好的年份,也不能指望收获超过三粒小麦。白面包对他们来说,是奴隶主们才能吃的奢饰品。因为燕麦相比娇贵的小麦耕种上比较简单,这些农奴们,只能吃燕麦粉做成的黑面包充饥,那些黑面包比石头还硬,都可以装到大炮里面做炮弹来攻打坚固的城墙。
为了不至于饿死,他们把一切能吃的都吃掉了,树根,草,以及从河里森林里收集来的各种凑合着能充饥的食物,即便如此,他们还要承担繁重的劳动,以求在秋天能够有个好收成。一旦遇到灾害天气,出现欠收绝收,那么大量的人口就会死于饥荒。在缺乏粮食的情况下,为了不至于饿死,他们像饿狼一样的互相追逐,割断对方的喉管,只为了啃食人肉。
就像霍布斯《利维坦》里面所说的那样,在欧洲出现类似于中国那样的*府之前,欧洲人一直都陷于孤独、贫穷、肮脏、粗野和短暂的状态之中。他们的平均寿命只有30多岁。以至于伏尔泰很感慨的说,在欧洲各国还是森林中的野人的时候,中国人已经能够用完善而明智的制度治理国家。他深以不能生活在中国那样的国度为憾。
这种生活,欧洲人过了上千年。他们管这段历史,叫做黑暗的中世纪。直到东方游牧民族的入侵,所带来的东方文化和技术,才把欧洲人从这种黑暗的恐怖里,从这种人吃人的生活里解救了出来。他们开始如饥似渴的向东方文明学习一切,对生存的强烈渴望,对东方的强烈渴望,迫使他们走上了一条工业化和全球贸易之路。
温伯雪子:好一派东学西渐新文化运动的大气象。接下来呢?
始皇帝:让我们继续向前走,边走边看。后来,因为东学西渐,让欧洲出现了一波强大的中国热,这股文化交流新浪潮,造就了一大批启蒙思想家。他们大多数都是精神上的中国人,认为欧洲的一切都落后野蛮,应该用中国的思想体系,道德体系,*治体系,来取代欧洲愚昧的基督教文明体系。
温伯雪子:原来所谓的启蒙思潮,就是东学西渐运动。用东方的文明思想,来摧毁西方落后愚昧的基督教文化糟粕。
始皇帝:是的,如果不是中国文化传入欧洲,这些未开化的白皮蛮夷,怎么能够知道,原来世界是这么辽阔呢,原来还有更高级的思想呢。他们看到了更高级的思想和文化,所以才勇敢的站起来,反对和扬弃基督教文化。从本来不开化,因为学习了中国的文化和思想,变的突然开化了,这就是启蒙。
温伯雪子:是中国的文化把欧洲的野蛮人,从那种恐怖的黑暗中解救了出来。
始皇帝:那时候,东方是一种时尚,是一种崇拜,也是一种梦幻。传教士们把中国古代的文化典籍传播到了欧洲,让西方的启蒙思想家们,如获珍宝。莱布尼茨,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狄德罗、霍尔巴赫、魁奈等,非常崇拜中国文化,将中国古代文化中的人道主义价值观、民主观、平等观、自由观、博爱观等视为他们建立理想秩序的重要思想来源。
温伯雪子:我们是不是快要说到西方经济学了?
始皇帝:快了,中国文化,带给西方人的冲击是全方位的。基督教认为世界上只有两本书,一本是世界,一本是《圣经》。但是伽利略却说,宇宙中只有两本书,一本是自然,一本是数学。他首次把中国文化中的变量思维带入了数学中,而之前的基督教世界观认为,世界是固定不变的是静止的,一个永恒变易的世界,是对天主的亵渎。
如果没有中国文化的影响,伽利略不会产生这样的思想,西方的启蒙思想家们,也都不会产生去探索自然规律这样的想法。当伽利略所点燃的科学之火和魁奈所点燃的经济学之火会师之后,便产生了西方经济学。
温伯雪子:魁奈?我看到你们地球人都认为,西方经济学之父是斯密。
始皇帝:并不是这样,斯密的父亲是魁柰,母亲是伽利略。事实上,西方经济学真正的思想源头是孔子。这么说,可能会让很多人感到震惊。这要从魁柰这个人说起,他是欧洲第一个对经济现象进行系统性分析的人,他的思想几乎全部来源于中国文化,他本人也被当时的欧洲人尊称为“欧洲的孔子”。
温伯雪子:没有孔子就没有魁柰,没有魁柰就没有斯密,没有斯密就没有西方经济学,你的这些话,会颠覆了所有人的大脑。这么看来,似乎所有的人都被蒙蔽了。
始皇帝:中国文化是根,是源头,伽利略和魁柰是本,后来的西方几百年的思潮与文化,都是这棵树上所结出来的果实。比如斯密,马克思,牛顿,爱因斯坦们,他们都是流,而不是源。在这个时期所出现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潮,实际上它只是欧洲人对《礼运大同篇》的翻译和幻想。社会主义思想,后来影响了另一支西方经济学体系,它就是马克思的*治经济学。所以也可以说,西方社会主义思想的总源头,也是孔子。
温伯雪子:这些白皮蛮夷们所研究的经济学,按经世济国的经济之道来说,它们处在道、方、法、术、器、技、巫的哪个层次?
始皇帝:在我看来,所有的西方经济学家们,都没有超出过巫的层次。所以在我的帝国里,他们的身份,也都是巫师。在巫术传承上,重农学派魁柰是首任巫师,然后他传给了斯密,古典自由主义学派斯密又传给了李嘉图。李嘉图是西方古典经济学的集大成者,也是一个高峰。李嘉图又传给了穆勒,他和李嘉图一样,都是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穆勒又传给了马歇尔,到了马歇尔,情况开始变的有所不同,他相当于重新发明了古典经济学,所以被称之为新古典主义经济学。马歇尔又传给了凯恩斯,凯恩斯则开创了凯恩斯学派。凯恩斯之后,西方经济学领域,再无演技高超的巫师了。
温伯雪子:西方经济学家都是巫师,原来是一群跳大神的。真可怜,他们刚告别了基督教的巫术泥沼,又掉进了另一个巫术泥沼。
始皇帝:你看出来,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温伯雪子:愿闻其详。
始皇帝:魁柰的创举,是把西方经济学体系化,系统化。他做的其实只是中国古代*府机关户部的工作,把全国的经济行为,财*行为,人口,资源,全部系统化,这种事,中国历史上早就开始了。霍布斯们为西方建立起来了中国式的*府,等*府建立起来之后,经济行为就需要规范、统计化和体系化。魁柰只是在全盘照搬中国的经验,以一个法国户部尚书的身份来管理法国经济。魁柰认为,他和伽利略们一样,研究的都是自然规律。他的理论和体系本身,倒也无伤大雅,并没有出现严重的巫术化倾向,问题出在斯密身上。
温伯雪子:如果斯密思想上的父亲魁柰没问题,那么他的问题应该出在他思想上的母亲伽利略那里。
始皇帝:说对了。斯密为了把经过魁柰体系化后的西方经济学数学化,他开始把复杂的自然规律抽象化,简单化,理想化。伽利略把小球抽象成一个数学上的质点,斯密则把人抽象成一个理性人。这个假设和抽象出来的理性人,除了懂得精确算计私利之外,没有文化和审美,没有复杂欲望,没有道德,没有情绪,没有个性,没有人之所以能成之为人的一切特征。简单的来说,他把人质点化了。这是西方经济学走上巫术的开端。
温伯雪子:这样的人,显然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
始皇帝:是的,这些巫师们,为了自己能够成为经济学领域里的牛顿,他们就必须得先把人抽象化,质点化,然后基于这样抽象出来的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人,来建立经济理论和数学模型,并认为自己所从事的是科学工作。
温伯雪子:用建立在不存在的假设之上的原理,研究、解释和指导现实世界的经济实践,这种行为不由得让我联想起了占卜。西方的经济学家们,和中世纪基督教的僧侣们,他们本质上都是巫师,只是所使用的占卜工具不同,僧侣们用的是想象出来的天主的神谕,经济学家们,用的工具则是数学。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始皇帝:善。
温伯雪子:一群跳大神的巫师,用水晶球一样的模型,来给一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指点方向和做出决策判断,想想都不寒而栗。
始皇帝:当国家面临利益攸关的抉择时,如果问这些巫师们,国家这辆列车应该往哪里开,问五个巫师,你能得到六个答案。因为其中的一个巫师,给出了两个答案。
温伯雪子:这岂不是太儿戏了。
始皇帝:要不怎么说是巫师呢。是啊,如此智弱谋短之徒,怎可参与筹措决断帝国**经济大事。在帝国里,为了杜绝这些巫师妖言惑众,我把他们流放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那个岛叫巫师岛。
温伯雪子:作为一个路过贵星球的天外之人,恳请参观巫师岛。望太始真人恩准。
始皇帝:准了,你随我来。
三、巫师岛上盛大的占卜仪式
就要抵达巫师岛,温伯雪子和始皇帝,离的远远的,就听到巫师岛上的巫师们在大声激烈的争吵。他们的吵闹声,使得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听上去远比车水马龙的咸阳城还要喧闹。
温伯雪子:岛上的巫师们每天都这样争吵吗?
始皇帝:是的,他们的日常生活方式有两种,不是在跳大神,就是在争吵。他们的手里,每个人都拿着一个用数学模型构建出来的水晶球,从数学上看,他们的假设前提都漏洞百出,却能在后面的推理论证中自圆其说。他们每个人的水晶球都不一样,每次到了占卜的时候,给出的答案和判断也不一样,而世界只有一个,天下无二道,不可能每个水晶球给出的占卜结果都对,所以他们可能都错了。
温伯雪子:巫师们应该会认为,只有自己对,其他的人都错了。
始皇帝:他们的确是这么想的,正所谓穷巷多怪,曲学多辨。所以,巫师们永远的都在忙着辩论和争吵。
温伯雪子:愚者拘于所盲,学者拘于所闻,巫者拘于所信。不读书的文盲,大学教授,傻子,这三种人应该是最热爱辩论的,和最喜欢谈论经济学的。
始皇帝:此言甚妙。的确,几乎所有的巫师们,都是大学教授出身,也都以学者自居和自豪。如果看到他们和一些傻子文盲现场辩论,几乎让人分不出来到底谁才是傻子。
温伯雪子: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占卜的了,请理解一个外星人对地球人的好奇心。
始皇帝:马上就要开始了。
巫师们坐在地上争论得正在兴头上,看到始皇帝带着卫队和温伯雪子登临巫师岛,纷纷激动万分地从地上站起来,行叩拜大礼,山呼万岁。
始皇帝: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要参观一下你们的占卜仪式。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众巫师:喏。
曼:作为重商主义经济学的集大成者,还是让我第一个先表演吧。相声讲的是说学逗唱,西方经济学比相声还要有讲求。首先,得明白自己的学说是为谁服务,代表谁的利益,谁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这是说。
其次,任何学者都得混圈子,任何学术工作者都天然的具有*派性,搞学术团伙,抱团*同伐异,这是学。
第三,千万不要入戏太深,把自己当成真理化身和为真理而战的斗士,这样会让你看起来像个小丑,作为巫师,不过就是戏耍社会靠嘴吃饭,保持这样的意识清醒就能逗别人,如果失去了这种清醒的意识,则会被人所逗。这是逗。
第四,当我们的衣食父母,需要我们面向整个社会说谎对全体人民进行精神控制的时候,我们就要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给他们希望,给他们慰藉,给他们谎言。
重商主义学派,为英国国王服务,代表国王的利益,我们的学术团体,敢于打击任何挑战国王利益的思想。我们喜欢逗法国人玩,在我们重商主义学说兴盛的一百多年里,英国带着血与肮脏,通过全球掠夺和征服,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我们积累了那么多的财富,到处都堆满了金银,这就是我们这个学说的历史贡献。
我的表演完毕,哪个来战我嘛。
魁柰:臭不要脸的英国烧饼,本法国人来战你。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如果发现一个民族,在道德上没下限,在理智上也没下限,但是却在虚伪狡诈和凶残上没有上限,那么就可以说明,他们是英国人。
在我们重农主义学派看来,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把贵金属当成财富更愚蠢的事了。贵金属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英国人到底有多蠢。而他们竟然又为了掠夺和收集这种贵金属,而侵略了整个地球,这种事说明,他们不仅蠢,还道德沦丧。
真正的财富,唯有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只有土地,才能产出真正的财富。商业贸易,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本身并不能产生财富。你把一个茄子,从巴黎搬运到伦敦,难道这个茄子,不还是那个茄子吗,这个过程中估计只有愚蠢的英国人才会相信有财富在增加。
不仅流通不会产生财富,把一个茄子通过机器加工变成茄子酱,这种食品工业生产,改变的只是物质的结构,本身也不会带来增量财富。所以,重农抑商才是硬道理,如果人们,都变得靠当搬运工,靠改变茄子的结构来牟利,靠精巧投机而能牟利,那么人们就不会再喜欢耕种,就会变得跟英国人一样奸诈。那么全世界范围内,就会出现道德灾难。
作为一个华夏人,跟你们这些野蛮肮脏的白皮蛮夷讲孔子之道,讲真正的自然规律,简直是夏虫不可语冰。自然,道德,规律,财富,你们懂吗?
斯密:对于本英国人来说,听了一个法国人如此评价英国人,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我们英国人,真的已经臭名昭著到如此地步了吗?
魁柰师父,首先,我对你自称华夏人这件事,表示难以理解。你不是一个法国人嘛,什么时候变成华夏人了。一个白种的精神上的中国人,以欧洲的孔子自居,还污蔑我们欧洲人是白皮蛮夷,真是情何以堪啊。
你说经济学家应该研究自然规律,在道德层面研究人,这点我非常同意你的看法。但是关于什么是财富,我的看法和你并不相同。我认为,不只是土地可以产生财富,商业贸易的商品流通,也可以产生财富,并且,工业生产,你所谓的纯粹改变物质结构不产生财富,也是不对的,我觉得工业生产产生财富的效率更高,它将会是未来社会的主流。
假设说,英国人不种茄子,法国人不种土豆,法国人茄子收获太多,自己吃不完都快要烂在地里了。如果把多余的茄子搬运到英国卖,卖了钱,然后买了英国人的土豆带回到法国,这样,英国人吃到了茄子,法国人吃到了土豆。因为分工、贸易和交换的存在,英国人就可以种更多的土豆,法国人就可以种更多的茄子,最终导致,茄子和土豆都更多了,这就是市场的魔力,这就是流通的财富效应,怎么可以说流通不产生财富呢。
由生产、分工,交换、贸易所构成的整个体系,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市场,市场是人类一切经济活动的看不见的手,而这个看不见的手的背后,是人类的理性。人是自私自利的动物,并且充满渴望,所以,这些理性人,他们总会在市场中,寻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如果每个人都这么做,在以个人私利最大化的渴望和追逐中,每个人的财富都增加了,于是整个国家的财富也就增加了,整个世界的财富也都增加了。
全球分工,全球贸易,自由市场,自由竞争,在市场这双看不见的手的支配下,最终将导向全人类的共同富裕。这就是关于经济学的科学,我的《国富论》,就是经济学领域里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我就是经济学界的牛顿。经济学到我这里,已经结束了,你们后面的都不要再表演了。
马尔萨斯:尊敬的斯密大巫师,你如此乐观的科学空想主义要不得啊,作为西方经济学的奠基人和开创者,你如此轻率,如果将来经济学出了偏差,你可是要负责的。
我觉得魁柰师公对英国人的评价挺形象的,因为我就是那样的人,所以你不用为了英国的整体道德上的荣誉而悲伤。你说让后面的巫师们都不用表演了,这就更不对了。要论表演我太拿手了,我既不是偶像派,也不是演技派,我是经济学界的憨豆派。我这个人,浑身都是戏啊。
柯勒律治:你比憨豆长的丑多了。
马尔萨斯:咦,真奇怪,巫师岛上什么时候混进来一位诗人。
柯勒律治:始皇帝陛下让我来的,我是奉旨来在你表演喜剧的时候羞辱你的。
马尔萨斯:保安,快把这个砸场子的诗人赶出去!
柯勒律治:巫师岛上的巫师们普遍长的都很丑,比如斯密长着巨大的鼻子,青蛙一样的眼睛,嘴唇还是地包天,当斯密知道自己长这么丑之后,他很自觉终身未娶。凯恩斯比斯密还要丑,看到过凯恩斯那张脸的人,都会不由得联想起类人猿。比凯恩斯更丑的,是哈耶克,他长了一张龙虾一样的脸,两个圆溜溜的小眼睛咕噜噜的一转,那种滑稽的丑,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这些经济学家的丑,和马尔萨斯相比,都不算丑陋。怎么形容马尔萨斯有多丑呢,见过万圣节的南瓜妖怪面具吗,嗯,马尔萨斯比那些南瓜还要丑,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万圣节妖怪。但是马尔萨斯又特别喜欢丑人多作怪,明知道自己是天生腭裂患者,说话都漏风,又到处去给人演讲,还特别人来疯,喜欢往人堆里钻,擅长各种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像个交际花男妓一样。
因为他对拜伦的风骚,羡慕到了骨子里。所以他也尽一切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风骚。他故意带很风骚的假发,还往假发上扑粉红色的粉。他做一切事都喜欢装腔作势,攀龙附凤,搔首弄姿,招蜂引蝶,故意说着很廉价很恶俗的笑话,以为能获得一种拜伦式的风趣。中国古代有东施效颦,你马尔萨斯,就是英国版的东施,你令整个欧洲都在呕吐。
马尔萨斯:柯勒律治,你羞辱我可以,但是请不要羞辱我的脸和道德,如果你有足够的智慧的话,请羞辱我的学问。一个学者,他的价值在于他的学问,而不是他的脸和道德。
柯勒律治:如果非要给你的脸、道德和学问,在丑陋程度上排序的话,你的道德比你的脸还丑,你的学问比你的道德更丑。
因为农业革命和粮食输入,导致粮食供给增加,粮食增加又导致人口增加,而增加的人口,势必会导致需求更多的粮食和更高的工资收入,来养活自己的家人。更多的粮食生产,会抬高地租。地租越来越高,工资越来越高,那么工业资本家们的成本就越来越高,利润就越来越低,所以为了降低自己的成本,和追求更高的利润,工业资本家们要让穷人们相信,他们穷是因为他们生育了太多的孩子,然后再对穷人进行人口灭绝。你只是为了这罪恶肮脏的勾当提供思想和宣传工具罢了。
马尔萨斯:你胡说,我的《人口原理》是毋庸置疑的宇宙真理!我的思想万世流芳!
柯勒律治:只有大学教授、文盲和弱智才会相信这本书里的信口雌*。你的异端邪说对人类造成了无穷的伤害,鼓吹对穷人进行人口灭绝,而你借着这本书名利双收之后,马上就娶了个妻子,还生了八个孩子。鼓吹人口灭绝理论,为什么不从自身做起?为什么你还要结婚,为什么你还要生育那么多的孩子?你知道你死了之后,为什么会有很多人去你的墓地看你吗?
马尔萨斯:那正说明了,我的思想深入人心,影响深远,我本人也深受人们爱戴。
柯勒律治:人们去看你,只是为了确认下,你终于死了。
马尔萨斯:你尽管可以把我羞辱的体无完肤,但是我的说学永远光芒万丈。你只是一个诗人,又不是经济学家,没有资格评论我的人口理论。只有经济学家才有资格评论另一个经济学家。
李嘉图:那我有资格评论你的《人口原理》吗?
马尔萨斯:嘉图哥哥当然有资格评论了,我爱嘉图哥哥,就如同爱自己的家人那样。有钱,有才华,有智慧,有名望,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经济学家,而且长的也好看。这样的人,谁不爱呢。你知道要让一个经济学家长的不丑陋,有多难吗?
李嘉图:虽然你一看到有钱人就腿软,一贯的喜欢对我阿谀奉承,借着讨论学术和我套近乎拉关系,还求着我带你一起炒股赚钱,我表面上客气敷衍你,但不表明我同意你的学说。客观的来说,你的《人口原理》,每一页都是错的。
马克思:李老师说的对,在我看来,《人口原理》这本书,何止是每一页都是错的,而是每一个字都是错的。而且,马尔萨斯这漏洞百出的极其幼稚愚不可及的思想,还是他剽窃过来的,而不是出自他的原创。如果李老师能够爱惜自己的羽毛,和这个丧心病狂的二流子绝交,我会更加敬爱伟大的李老师。
马尔萨斯:怒!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你说我剽窃有什么证据吗?!
马克思:你书里的如同儿童玩具一样的几何级数和算术级数,剽窃的就是安德森和唐森的理论,根本不是你自己的原创。你就是一个职业剽窃家,你剽窃了别人的思想,还刻意的在你的书里把这些思想真正的原创者隐匿起来。
马尔萨斯:那叫引用,引用怎么能算剽窃呢,只是忘了标注出处罢了。对于一个学者来说,引用当然不能算偷了,只能算拿,拿来用用,怎么能算偷呢。
马克思:你连基本的因果关系都能倒置,你这样的人就是个经济学笑柄。人口过剩,并不是普遍贫穷的原因,而是普遍贫穷的后果。
在自然界里,任何的动物,只要生存环境中遇到天敌和危险,他们的本能就会提高生育率来对冲这种生存风险。反过来,当一个物种,生存环境中,没有天敌和风险,他们的本能就会让他们降低生育率来减少对环境的冲击。所以,你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人口生育率,都低于2,甚至低于1.5。当然,要让你和你的信徒,你们这些弱智们,理解自然调节法则,太难为你们了。
马尔萨斯:人口多当然会贫穷,人口少当然会富裕,这是小学除法原理嘛。比如说你把一个国家的人口都灭绝光,人口减少到0,那么这个国家的人均财富,就是一个整数除以0,得出的结果就是无穷大。人均GDP就是世界第一,这个国家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
马克思:所以说嘛,你和你的信徒们,都是无可救药的弱智。
李嘉图:西方经济学发展到现在,斯密大巫师,为世界的未来,勾勒出了一个乌托邦一样的美好图景。而马尔萨斯这个小丑,又给世界的未来呈现出一副地狱般的图景。在我看来,斯密的方向是对的,但是他的体系的框架太粗糙。而马尔萨斯呢,他只是小题大做而已。
所以我要做的事,就是完善斯密大巫师的理论大厦。要建立一套完善的全球分工和全球贸易体系,那么首先就得在不同的商品之间,建立起一套价值衡量体系,在我看来,能衡量不同商品间的价值的,只有它所耗费的劳动时间。这套价值体系建立起来之后,那么全球自由贸易,就成为了可能,既然要贸易,就需要货币媒介,所以还要建立起来一套货币体系。
整个世界都一体化,市场化,不同的国家,进行专业化分工,而不是各自建立一整套大而全的工业体系,互相设置贸易壁垒和关税保护。你做你擅长的,他做他擅长的,这样就会带来比较优势。比较优势,会让全球财富增长,跨入新的台阶。
社会化大生产,就会来带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分配的问题。我觉得按照市场法则来分配,是公平的分配机制,自由的,才是公平的。斯密大巫师只是认为经济学可以成为一门科学,而我才真正把经济学变成了一门科学。总之世界的未来是美好的,一切问题都将在未来得到解决。
对于是否会因为劳动力供给的增长,出现收益递减效应,而导致经济出现停滞状态,这一点我略感悲观,但是对于是否存在一般性的商品过剩,这一点,我是坚决不相信的。总之,未来是美好的。
萨伊:感谢伟大的李嘉图的表演。这真是个美丽新世界。我也这么认为,一切问题,都将在市场中解决。一般性的商品过剩是不存在的,一般性的人口过剩也不会发生,因为供给会自己创造需求。这就是我发明的经济学规律,萨伊定律。
因为有了萨伊定律,在这个美丽的新世界,任何过剩都不会发生,任何就业不足,也都不会发生。如果供给过剩了,通过将价,那么市场就可以出清。如果供给不足了,可以提高商品价格,那么有效需求减少,市场也会出清。供需之间总能在一个均衡价格点上,达成均衡。
马克思:假设英国有一家假肢厂,它生产出来两幅假肢,但是同时期的市场需求端,却只有一个断腿的人。那么按照萨伊定律,供给会自己创造需求,是不是说,这只假肢会自己跑出去寻找第二个断腿的人呢?
萨伊: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假肢厂选择降价一半,那么那个断腿的人就会愿意购买两副假肢。
马克思: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断了四条腿?你是弱智吗?
萨伊:你怎么又骂人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好吧,虽然我庸俗,虽然我弱智,但是我有不和你说话的权力。
穆勒:萨伊的乌托邦,看起来太天真了,虽然有部分思想我表示认同,但是我认为,如果只有竞争,没有伦理,那么就会出现一个灾难性的社会。如果只有理性,没有浪漫,那么人和机器又有什么区别呢。
斯密和李嘉图,都认为自己找到了成为经济学界牛顿的一般规律。但是在我看来,要保障和捍卫大多数人的幸福,就得需要同时成为伦理学和经济学上的牛顿,并使它们融合在经济学里。而我,约翰·穆勒,就是做这件事的人。
我们的经济学,不仅需要李嘉图,也需要圣西门。我是一个印象派,在我身上能看到很多分裂,也能看到很多糅合。李嘉图认为,一个处于经济停滞状态的社会是悲观的,其实如果人类不再追求财富的增长,不再单纯依靠炫耀财富来获得幸福感,那么一个经济停滞的社会,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马歇尔:虽然穆勒师父不是很喜欢我,但我一定是穆勒老师门下最优秀的新一代大巫师。因为我重新发明了经济学,我发明了边际主义分析体系,因为我首次在形式上把经济学变成了数学的奴仆,我首次把经济学变成了一门独立的学科,把经济学从伦理学和*治经济学中脱离出来。
而经济学家,也首次成为了一种受人尊重的职业。因为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无法解释消费者的行为,所以我发明了效用理论。这个转向,标志着,西方经济学从古典经济学,走向现代西方经济学。
在我看来,经济学既不是要成为伦理学里的牛顿,也不是应该成为经济学里的牛顿,而是应该成为经济学里的达尔文。经济学要朝拜的圣地,在于经济生物学,而不是经济物理学。经济时间,不同于物理时间。
因为经济学,研究的对象是人,人无论善恶,都必须得对现实状况被迫做出改变。静态的假设,对于动态的现实的研究,只是辅助性的。经济学的中心是动态的和充满活力的,尽管我对这背后的神秘力量,也一无所知。
凡勃仑:可怕的达尔文主义者。在这样的适者生存竞争法则下,只会是强大的更强大,弱小的更弱小。根据马歇尔的报酬递增原理,那么大公司总会打败小公司,最终导致,大公司控制一切,每个行业都会出现一个垄断者。这种竞争是不可持续的。
马歇尔:中国有句俗话,叫富不过三代。如果我们要让市场中的竞争是可持续的,那么就只能期望大公司的继承者,会出现笨蛋。总之,经济学存在着一条平稳渐进的抵达均衡的路径,人类也存在着一条,平稳渐进的抵达幸福王国的路径。
凡勃仑:经济总是在变化,均衡并不存在。所谓的均衡,只是那些从未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经济学家的白日梦。
马歇尔:这位旧制度学派的代表,凡勃仑巫师,莫非你认为,我比萨伊还要庸俗吗?
凡勃仑:在我看来,你把所有经济学家们身上各种与众不同的庸俗,都集于一身。只要你还相信均衡的存在,还相信萨伊定律,还深信只要降价,人们就愿意购买更多的商品,那么就说明,你的白日梦还没醒。你的新古典主义,其实就是用新的形式,装着旧的内容和虚妄。
实际上,你完全弄反了,在一个炫耀性消费的社会,不是商品越降价消费者越疯狂购买,而是越涨价,消费者越购买。你对现实社会,对那些大公司里的强盗们,和人们的内心世界,几乎一无所知。这个现象叫虚荣效应,也有人叫它凡勃仑效应。
马歇尔:你可以狠狠的批评我,但是我还是坚信,大公司不会控制一切。未来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一切都会美好的。经济会自行的独立运行,即便出现了问题,时间也会治愈所有的伤口。
科斯:要理解大公司扩张的边界问题,不能靠信念,而应该靠科斯定理。马歇尔大巫师,你想欣赏新制度学派代表,科斯的表演吗?
马歇尔:我的表演结束了,有请下一位。
加尔布雷斯:刚才听我师父凡勃仑羞辱马歇尔,太过瘾了。在马歇尔大巫师的效用理论中,可以看到一个强调消费者主权的可笑想法。实际上,在大公司控制一切的社会中,消费者根本没有主权。所谓的消费者的欲望和需求,都是被大公司的广告所塑造出来的。而一切消费行为,也都是大公司利用媒体和广告进行操纵的结果。
你以为的,并不是你以为的,而是大公司让你这样以为的。你欲想的也不是你所欲想的,而是大公司让你如此欲想的,你需求的,也不是你所需求的,而是大公司让你如此需求的。人都是外部因素创造的结果,这就是“依存效应”。
马歇尔大巫师,快从你的白日梦里醒醒吧。你关于人类行为的一切假设,都是错的,你认为消费者是巴普洛夫,而大公司是受消费者刺激的狗,实际上,消费者只是社会环境刺激下的一群巴普洛夫式的狗,大公司才是巴普洛夫。
科斯:感谢旧制度学派的表演,下一位终于该轮到我了。作为新制度学派的代表,可能凡勃仑和加尔布雷斯会认为我是个叛徒,因为我所依仗的工具,全是马歇尔的那一套分析方法。
首先先回答公司扩张界限的问题。当市场交易成本高于企业内部的管理协调成本时,企业便产生了,企业的存在正是为了节约市场交易费用,即用费用较低的企业内交易代替费用较高的市场交易;当市场交易的边际成本等于企业内部的管理协调的边际成本时,就是企业规模扩张的界限。
接下来我想说的是,任何行为,任何制度,都具有经济学意义。经济学十分复杂,世界有多大,经济学就有多大。法律,道德,时尚,文化和哲学都会对经济产生作用,他们既有可能支持经济发展,也有可能毁掉经济发展。
我们要睁开眼睛看世界,一个真实的,广泛存在的,既充满希望,也充满危险的世界。新制度学派要做的,就是把一切领域马歇尔化,把一切都建立在理性与科学的分析之上,从而才能得到一个坚固的世界。
凯恩斯:这个世界坚固个屁,你们这些跳大神的巫师,如果真睁眼看世界,难道看不到大萧条已经发生了吗?这个世界不仅不坚固,而且是如此的脆弱,它脆弱的不堪一击。我凯恩斯才是巫师岛上,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也是巫师岛上最聪明,最渊博的人。
我的授业恩师马歇尔,传授给了我两大法宝,一个是萨伊定律,一个是货币数量论。我一开始真当他们是宝贝来着,每天抱着捂得紧紧的。后来才发现,他们不仅不是宝贝,而且还是造成大萧条的罪魁祸首。
看到了大萧条的惨象,我现在十分认同,马克思同学认为萨伊是弱智的评价。
熊彼特:你的确是巫师岛上最聪明的人,你一个人的智商,简直侮辱了整个巫师岛。虽然你长的丑,但是我还是妒忌你。
凯恩斯:我在表演呢,你别瞎打岔。
熊彼特:好吧,类人猿哥哥,你请继续。
凯恩斯:认为人对未来的期望,可以达到数学般的精确是荒谬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依靠精巧的数学模型来运转,也更不是依靠人类的理性运转。所以当人类的经济行为,依靠这些虚妄的信念来指导真实世界时,那么这个世界在经济上的崩溃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但如果彻底否定了人类理性,那么斯密当初出发的第一步就迈错了。那经济学还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吗?如果人类不靠理性来驱动自己和群体,那么人类只是单纯的依靠心理学机制来自我驱动的吗?从短期行为来看,人类只是一群又一群的乌合之众,而从长期行为来看,似乎还有那么点可以捉摸,存在着某些确定性。
无论是个人的,*治的,还是经济的决策,都无法依赖精确的数学预期值,因为做出这种计算的基础,是不存在的。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强烈渴望在推动着社会车轮的运转,人类的理性自我,会在各种可能性中,及其可能的寻找最好的结果,并且尽力计算。而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我们往往又依靠心血来潮,多愁善感,和机缘侥幸。
更有甚者,他们依靠水晶球做出决策,这类占卜巫师们的代表,就是巫师岛上的经济学家们。第一代大巫师斯密的错误,就在于,他混淆了寻求最优选择的计算意愿,和具备选择最优结果的计算能力。仅具备计算意愿而不具备计算能力,并不是理性人,而恰恰是非理性的人,无知的人。可见,古典经济学,不是建立在“理性人”基础之上的,而是建立在“无知人”基础之上的。
把无知等同于理性,这门学问实在是太讽刺了。不得不说,斯密大巫师侮辱了全人类,看不见的手,其实就是无知之手。而他的徒子徒孙们,则又在斯密的基础上,把人类陷入了崩溃的穷途末路。
米塞斯:既然市场不具备这种选择最好结果的计算能力,那么你怎么确定*府就具备这种能力呢?
凯恩斯:你和斯密一样,喜欢把市场拟人化,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就是无知的体现。市场,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动物,它什么也不是,一个没有人格的东西,如何“具备”和“计算”呢?难道菜市场和超市可以计算你每天摄入多少克蛋白质吗?把市场人格化,你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米塞斯:理性被你讽刺了,市场也被你讽刺了,人们的自由也被*府接管,而这恰恰是我们奥地利学派立身之本。你都给拆了,以后我们还怎么生存?没有理性,没有市场,那人类的自由与尊严何存?
凯恩斯:你们奥地利学派,和斯密之间的关系就是,斯密相当于巴普洛夫,你们是巴普洛的狗。你们的心智,只是受了斯密学说的刺激,所作出的条件反射而已。奥地利学派,就是这种条件反射的产物,而不是卓越心智的产物。
米塞斯:敢说我们奥派是狗,我放我的徒儿哮天犬来咬你!
哈耶克:汪汪汪汪汪,打倒社会主义,打倒凯恩斯,打倒*府,民主万岁,自由万岁,经济学万岁,科学万岁!
凯恩斯:乖,别闹,说正经的。如果不依靠*府刺激消费提振需求,你们奥派认为,应该怎么才能走出大萧条呢?
哈耶克:汪汪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市场会自行调节,时间会治疗一切伤口。自由主义万岁,打倒凯恩斯。
凯恩斯:你改名叫哈士奇好了,你真是愁死我了。
哈耶克:哼,咬你怎么了,这是我的自由。
凯恩斯: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挽救世界经济吧。
哈耶克:你说怎么办吧。
凯恩斯:需求之所以会不足,一方面是因为随着技术革新,生产效率在大幅提高,另一方面是,财富聚集度越来越高。其实就这么简单,购买力被沉淀在了有钱人的口袋里,所以消费就不足了。然后恶性循环,引发链式反应,整个经济就会雪崩。
病因找到了,那么把有钱人的钱都掏出来分给穷人,那就是社会主义了。有钱人肯定不愿意,就得通过暴力手段,这样呢,就得革命。如果不想革命,有钱人也不能自觉的把钱拿出来都分掉,那么除了*府出面举债借钱消费,来刺激需求,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
哈耶克:*府借钱总得还吧,等*府债务问题爆发了呢,你这只是拖延和转移了问题,用后一个问题解决前一个问题。并没有根本的解决问题。
凯恩斯:长远的看,未来我们都会死。所以,管它那么远干什么呢,过一天算一天吧。
弗里德曼:混日子是一种很危险的想法。看吧,才几十年过去,世界经济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滞胀。为什么会出现滞涨问题呢,根源就在于凯恩斯主义。要解决滞涨问题,就要推翻凯恩斯这个经济学王国里的暴君,打倒一切凯恩斯主义思想和理论。
当年我说要推翻凯恩斯,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个活宝和笑柄,可是我有毅力,忍受住了几十年以来的嘲笑。
凯恩斯主义的问题在哪里呢,因为他的一个基本假设,货币乘数不成立。一瘸一拐的货币乘数,怎么可以当成一个常数呢。要研究货币问题,和我这个货币主义学派大师相比,凯恩斯钻研的还是不够深。我认为,在国民经济之中,货币流速才是固定不变的。因为货币流速不变,所以央行通过控制利率就可以调控货币供给。
凯恩斯认为,国民经济是一辆汽车,油门是“较高的*府支出和较低的税率”,刹车是“较低的*府支出和较高的税率”,*府踩油门就会提高货币供给,*府踩刹车就会减少货币供给。从而对宏观经济进行调控。
而如果*府支出,没有实质改变货币供给,那么*府支出,并不能对经济起到刺激作用。货币供给才是本质的经济现象,一切经济现象,都是货币现象。这是我们的信条。
但在我看来,*府通常是技术低劣的驾驶员,之所以会出现滞涨,就跟这个驾驶员的驾驶技术太低劣有关系。所以要摆脱滞涨,就要更换驾驶员,把旧的驾驶员*府换掉,换成美联储来驾驶国民经济这辆汽车。
你们真的以为,货币主义和凯恩斯主义之间只是学术流派之争吗,显然不是这样。实际上,这是一次*变,美联储向国会发起的*变。我弗里德曼只是这场*变的吹鼓手。
凯恩斯:货币主义,过去五百年,未来五百年,都将注定是一个笑柄。通过货币供给来控制国民经济的增长或减速,就好比有人认为可以通过腰带的长短来控制自己的体重一样。这太好笑了,我的表演结束了,下面出场的巫师们,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最后,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弗里德曼。哈哈哈哈哈。
弗里德曼:你笑话我没关系,可是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在滞涨的情况下,*府的刺激性*策,不再对经济有作用,说明你的模型已经失效,你的水晶球该扔了。现在,西方经济学属于弗里德曼时代。
能够驾驶国民经济这辆汽车的驾驶员,只有央行。未来,我们要在央行里放一台机器人,实时监控市场全局态势,并实时给出反馈,这样就可以对利率进行实时调整,那么国民经济,就永远不会出现崩溃。
我们又回到了科学的怀抱里,又回到了美丽新世界丽,又恢复了经济学的尊严和自由王国。我们又建立了一座坚固的世界,光荣属于美联储。至于你这个暴君凯恩斯,去死吧。
萨缪尔森:其实在我看来,不仅货币乘数是个谜,货币流速也是个谜。
弗里德曼:老萨你什么意思,想替你师父凯恩斯报仇来的吧。想报仇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萨缪尔森:你别误会,我没啥意思,我师父的药已经不灵了,我就是想说,可能所有的药都不灵,所以为了能提高疗效,应该把所有能找到的药都吃了。混合病,混合药,混合吃,混合治。
弗里德曼:你是我对没信心。
萨缪尔森:你其实是一个更顽固的凯恩斯主义者,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一切都到头了,西方经济学这门学问嘛,唉……
布坎南:我们的世界,已经被利益集团控制了,他们才是真正的驱动国民经济运转的力量,而不是这个那个经济学模型。所以,凯恩斯嘲笑弗里德曼是个笑柄,我觉得也没错。他自己就是一个为利益集团服务的走狗。这个利益集团就是华尔街和美联储。
对于经济学来说,当前最重要的是,应该是从市场中的个人选择,转向到*治市场中的公众选择。老萨说的对,经济学已经不行了。不是模型不行,也不是人民不行,而是,特殊利益集团,阻碍了经济的发展。
*治是比纯粹的经济行为更高级的经济现象。大公司要牟利,*府作为一个组织,也要追求本组织的扩张,美联储,更是如此。这样的扩张,都会从国民经济中,攫取利益,这样久而久之,经济体的健康,就会被压榨一空,从而罹患癌症。
我们公共选择学派认为,*治上存在一双看得见的手,他们在道德上和智慧上都不完备,所以特殊利益集团,作为驾驶员,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不是考虑全社会的利益。那么他们哪一天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选择把这辆汽车开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在弗里德曼们所代表的特殊利益集团的驱动下,这辆汽车果然翻车了,金融海啸来了,这一次,可能比年的大萧条还要凶险。
巴罗:布坎南的理论,挺有意思。巫师们通常都认为,西方经济学这门巫术是理性的结果。其实现实世界中发生的国民经济现象,是非理性的结果。用静态的假设和模型,要想追逐并应对动态的变化的现实世界,世界上可能没有比这个事更缺乏理性的了。
作为理性预期学派的代表,我觉得凯恩斯有些话说的对,真正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通过计算获得最好的选择。
要让自己的水晶球时刻与现实世界保持同步,那么就要不停的录入新发生的信息,对模型进行更新,与世界保持同步,然后才能对世界的下一刻的变化给出有前瞻性有实际价值的判断。但是这样以来,我们就需要对整个世界所有变量进行计算。
被马歇尔赶进“牲口栏”里面的“假设其他条件不变”,这样的做法就行不通了。要计算整个世界,并且实时同步计算,这可能是未来经济学的一个方向。模型不再重要,理论也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算法。
我的表演完毕,有请最后一位表演者登台,他是总体主义经济学学派阿莱大巫师。
阿莱:感谢巴罗的精彩演出。下面我说的话,可能会让很多经济学从业人员感到精神崩溃。所以这里先给出预警信息,如果是玻璃心的经济学工作者,请忽略我接下来的发言。
我们的经济学系,正在培养出来一代傻瓜的学者。他们擅长于难懂的数学,但是对现实生活一无所知。人只是其社会与文化的产物,而不是理性和数学模型的产物。
不现实的恐惧,需要不现实的希望。与孩子们的愿望相比,现实和有限的承诺都是失望的体验,而不是慰藉。
社会科学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渴望,需要寻求一种通用的方法,一种对所有时期都通用的法则,但是这种简单无知的态度,必须得被超越。不然我们就会和我们所信奉的法则一起,被现实世界碾碎。
因为现实世界,不是根据巫术法则建立起来的,他有自身的规律,当我们深信通过巫术可以企及它时,它每次都无情的将我们碾碎。
建立任何一门科学的必要条件是存在能够进行分析预测的规则性。这是第一个阶段。第二个阶段的建模是纯粹的逻辑和数学阶段,这个阶段只是同语反复,只具有数学意义,而不具有现实意义。第三个阶段,是通过前两个阶段构建的模型来分析和计算现实世界未来的可能性,而不是论证没有现实意义的数学世界。
很多人之所以迷失在了他的水晶球里,是因为他们陷入了第二阶段中,不能自拔。这是一种病,这种病的名字叫做科学主义。他们迷信自己的假设,就如同迷信*神一样,而实际上,一种理论的假设,如果和现实相冲突,建立在这种假设之上的理论,就毫无意义。
我的表演完毕,巫师岛的全部演出结束。谢谢观赏。感谢始皇帝与尊贵的外星人莅临巫师岛,参加我们盛大的占卜仪式。
始皇帝:巫师们辛苦了。
众巫师:为陛下服务。
温伯雪子:阿莱的演出,令我印象很深刻。
始皇帝:阿莱,你是谁的弟子?
阿莱:我师父是庞加莱。
始皇帝:有徒若此,此人可用,宣庞加莱入宫觐见,封为客卿,全权掌管帝国科学之务。
四、疯狂的特奥
庞加莱入朝,随始皇帝和温伯雪子一同继续在帝国漫游。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地下有很多人在嚎叫,在唱着会把人撕裂的狂躁的歌舞。整个大地都被震的抖动起来。
始皇帝见温伯雪子和庞加莱面露惊色,便带他们去特奥坑,那是另一个巫师流放地,这些声响都来自那里。帝国里,除了巫师岛,还有两个流放巫师们的地方,一个是疯人院,另一个是特奥坑。
温伯雪子:这三个流放地有什么区别吗?
始皇帝:巫师岛上的那些,你都见过了,他们嘛,就是喜欢捣鼓水晶球的那种神棍。这种人只要把他们与社会物理隔绝,一般也不会怎么令人生厌,跳大神就跳吧。那种认为自己的水晶球是真理,水晶球没错,自己也没错,现实世界错了的人,我会认为他们精神出了问题,就会把他们流放去疯人院。
温伯雪子:那特奥坑又是什么?
始皇帝:还有一种人,他们明知道自己是疯子,还满世界诬陷正常人精神有问题的,还试图把所有人都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疯子的,我就会把他们都流放到地下。
温伯雪子:流放到地下,那不就是活埋吗?
始皇帝:答对了,就是活埋。下面,我带你们去地下,去参观这群特奥。
庞加莱:特奥是指专为智力残障人士举行的特殊奥林匹克运动的意思吗?
始皇帝:我活埋的这些特奥,他们字面意思上,指的是中国特色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内涵和你说的那种特奥差不多,反正都是同样的智力残障人士。不智障的人,是成不了特奥的。你听,他们又在唱歌了。
庞加莱:他们在唱什么?
始皇帝:他们翻来覆去的就唱三首歌。《特奥之歌》,《推墙之歌》,《带路之歌》。他们总是认为,自己脑子里装的特奥经济学模型是科学。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得他们的信念动摇。他们还喜欢崇拜铅笔,组成贱胚社,因为他们的偶像们喜欢拿铅笔做封面。
温伯雪子:看到这样的精神病人,会不会造成精神污染。要不我们还是去参观疯人院吧。
听了温伯雪子的请求,始皇帝带着一行人便离开特奥坑,去往疯人院。现在的这座疯人院,在主管帝国科学事业的庞加莱的经营下,把许多举世闻名的疯子都关了进来。这其中甚至包括了牛顿和爱因斯坦。协助庞加莱一起管理疯人院的,他还有一个助手叫库恩。
五、庞加莱把牛顿爱因斯坦关进了疯人院
牛顿:你凭什么把我关进疯人院?
庞加莱:因为你一直在坚信是自己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牛顿:难道这么说不对吗?
庞加莱:不对。
牛顿:疯了,你真是疯了,你才是疯子,为什么不对。
庞加莱:因为你只是发明了万有引力定律。而不是造物者发明了它,你又发现了它。是发明,不是发现,你懂了吗?
牛顿:我不懂。
庞加莱:你不懂,你认为你没错,你的科学模型也没错,但是现实却没给你答案,你认为现实世界出了问题,所以你一直想为现实世界找到甚至是试图发明第一推动力。这就符合疯人院入院规则。所以你要被关进疯人院。
库恩:庞大人做的太对了。这家伙早该关进疯人院了。那过时的老土破模型都陈旧的快生锈了。
牛顿:天哪,你又是谁,你怎么比庞加莱还疯狂。这个世界都疯了吗?什么模型,那是科学,是科学!
库恩:我是庞大人的助手。我认为,一个人如果没读过《科学与猜想》《最后的沉思》,和《科学革命的结构》这几本书的话,不足以谈论什么是科学。前两本书是庞大人写的,最后一本是鄙人所写。
牛顿:发明现代科学的人,居然没资格谈论科学了,这是什么世道?
庞加莱:你看,你刚才自己也承认了,你的学说,只是发明,不是发现。整个科学体系,都是这样,只是发明,不是发现。
爱因斯坦:我那我什么又要进疯人院?
庞加莱:你认为宇宙存在一个万全的真理,而且是人类可以描述的,并且你就能够通达这个真理。你把这一切,都称之为科学,因为这个,所以要把你关进疯人院。
爱因斯坦:难道这样的一个大一统真理不存在吗?
庞加莱:当然不存在。
爱因斯坦:那你说,科学到底是什么?
庞加莱:科学就是一种约定。大家约定俗成的认为某些命题和描述,对现实生活具有现实价值和意义,所以就会接受它们是“科学”。约定俗成,约定主义,你能理解吗?
爱因斯坦: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你让我觉得冷。
庞加莱:流放你们,和你们所代表的东西,这是一种宣言。那些巫师们,那些特奥们,都拿你们做精神图腾和旗帜,你们和中世纪里那些*神,并没有什么两样。那些巫师,特奥们,他们的蒙昧,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牛顿: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庞加莱:我效忠始皇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
六、寂静的苍穹
始皇帝:温伯雪子,你从哪里来?
温伯雪子:太墟。
始皇帝:太墟是什么?是一座星球吗,像地球一样吗?
温伯雪子:太墟无法描述。
始皇帝:你们那里都是怎么经世济国的,你知道,我指的是经济学。
温伯雪子:刚参观了巫师岛,特奥坑,疯人院,地球人的思想很奇怪。
始皇帝:你看到的这是西方蛮夷的思想。你还没看到帝国真正伟大的经济学思想。比如说,西方经济学,无数的大巫师,用几百万上千万字,无穷繁复的体系去论证价值理论,效用理论,边际理论,其实在帝国的高级经济学里,这几百万字的思想,用五个字就可以说的很透彻了:物以稀为贵。再比如,他们论证货币理论,又用了汗牛充栋的理论体系。其实在帝国的高级经济学里,只需要八个字:币重货轻,币轻货重。轻重两字,道尽一切,真是妙不可言。诸如此类之理,不胜枚举。
温伯雪子:那些巫师真是冥顽不灵。他们可能再过一万年,也理解不了《礼运大同篇》。西方经济学的巫师们,从孔子开始,但是最后却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始皇帝:如果我们漫游到当前的年代,去看这个星球,你的确会为他们的迷茫和彷徨而感到皱眉,他们看起来真无助。
温伯雪子:帝国的未来会怎样?
始皇帝:要看未来的话,就得看得远一些,比如五千年以后?
温伯雪子:如果能漫游那么远,也是一次美好的旅行。
始皇帝:那时候的帝国,应该不会再有人类了吧。
温伯雪子:我也不是人类,我是说,我不是类人生命。
始皇帝:那你是什么?
温伯雪子:你刚才问我,我从哪里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太墟是什么了,那是一个无古今,外生死之地。我从那里而来,所以你们想认为我是什么,我都可以是什么。
始皇帝:你比猎户座大星云离我还遥远。
温伯雪子:比遥远还要遥远。
《玄览明鉴》系列专题,把当前思想文化领域中的一些基本问题说清楚。
本文是第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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