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师范大学周围本来至少有四个书店:盛世情、野草、墨香和雕刻时光。目前仅有雕刻时光还在正常营业,盛世情和野草早就不见踪迹,而墨香也即将在今年5月关闭,目前正在清货中……
很多人都有书店情结,我也不例外,偷得浮生半日闲,若能去书店溜达溜达,再偶遇一本好书,不亚于各位男士出门就邂逅一位美少女的喜悦感,更重要的是,你还能拥它。
逛的书店越来越多,就会慢慢发现,那些过去喜欢的实体书店正在接二连三的倒闭,仅在北京我目送过的实体书店就有四五家,从光合作用到豆瓣,从朴道草堂到如今的墨香,各式各样的无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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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实体书店扑面而来:从早期的时尚廊到后来连锁的言又几、PAGEONE、西西弗斯……
经营良好的书店各有各的特色,倒闭的却都千篇一律:资金流转不动甚至被迫拆迁。
每当知道一个曾经去过的书店即将倒闭,我都会再去看看,就好像在一个偌大的城市里突然有个久不联系的朋友要离开这里,也总会再聚一次来告别。
一开始每次“送走”一家书店,都要失落一阵子,是真的伤感和真的无奈。时间久了,我就习惯了。现在,如果听说哪家实体书店即将倒闭,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啊?又倒闭了,快去扫末班书。
这次,老公提示我说墨香快要倒闭了,问我有没有兴趣。我无奈的笑笑说看时间吧,有空就去扫书,没空就算了,等下一家倒闭了再扫,反正不断地有店倒闭。
当日北京突然跳崖式降温了十五度,一夜之间从春暖花开变成寒风萧瑟,我嘴上说看情况再定,一下班还是冒着大雨跑去了……
不出意外,快要倒闭的书店总是人满为患,结账处时而竟要排起长队,书店老板一边忙碌一边略带无奈的给大家结账,热闹场景不亚于小明星签名售书。
来客也是各式各样,大部分是在校学生,也有从网上看到信息慕名来围观的,有学校老师,也有摆着机位拍摄和采访的记者。大家怀着各自的目标火速前进,抱着一大捧书或者一堆影像满意而去。
我假装不经意地观察了一下书店老板:一位年纪不算大的阿姨,在这结尾的热闹慌乱中,她始终慢而温和。当被周围的人问到为什么不再经营了,我看她没说什么,转身后有默默落泪。这样的问题,大家真不该问。
惊喜地发现曼昆的经济学原理第六版上下两册齐全地躺在书架上无人问津,我赶紧抱走。结账时:
老板:“五十。”(原价一百二十多)
我:(开心,抱起来,谁也别跟我抢状)
老板:(还是那样慢而温和)“你等等,书角有点坏了,四十你拿去。”
本来只想扫完书走人,听她这么一说,多年前那种真的伤感和真的无奈突然间全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城市永远不缺少精神的角落,每个人眼中的天堂也不一定都是图书馆的模样。如果尚有些感叹,不妨问问自己:你还会在实体书店买书吗?于我而言,会,但很可能不是在这样的书店。
从刚来北京每次必须围观的地坛书市,一大包一大包的往回搬书,到地毯式地浏览北京各种书店偶尔买书,再到后来网店下单家里阅读,直到现在基本不买几乎都从图书馆借书,只有偶尔出差路上提前到机场时随手买书一读。我离实体书店也是越来越远。
不可否认的是,概念书店越来越美好,但对于读书人来说可能更多倾向于“参观式”阅读:书店选书,网店下单,参观一遍,发朋友圈。
每个开书店的人想必都有一颗爱书的心和求真知的情怀,但想要长久的经营一个书店,单靠情怀还真不行。
所以,如果想开一家书店,你的商业模式真的想好了吗?充会员、卖咖啡、搞活动、名人效应、主题书店还是超级连锁?
在这接二连三地倒闭和雨后春笋式地上新中,我还没有看到什么能够力挽狂澜与众不同的商业模式。
难道这就是一个与实体书店告别的年代?如果真的是,也不必伤感,挥手告别就好。就像龙应台写给孩子的那段话,我稍作修改,将它送给所有即将告别的实体书店:
所谓情怀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它们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它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它们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它们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当然,在北京的朋友们,如果清明小假期尚无安排,不妨去离家近的书店一坐,再度挽留一下有可能再也挽留不住的片刻身心安宁。
文/图/编辑by赵思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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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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