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罗伯特·弗罗斯特
选择高考或留学,选择社科或理工专业,选择到大城市或小镇工作,选择结婚或不结婚……这些选择究竟如何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们无从得知,因为时间不能倒流。人生由这一连串的选择构成,如果不知道我们在另一条路上的人生轨迹,就无法确知这一串串不同的选择将如何改变我们生活的面貌。
等等。
我们真的不知道吗?
也许会有个平行宇宙,那里有一群很像很像我们的人,在每一个岔路口都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过上了不同的生活。这些镜像也许能映射出另一个我们,于是我们通过观察与比较,就能得知另一条路上的我们将变成什么模样。
你也许会疑惑,我们只能经历一次生命,不可能回到过去,看看另一条路的结果呀?其实,世界上有许多与我们极其类似的人,我们正可以从ta们不同的选择中得到启示。但新的问题也应运而生:该怎么找到这群很像很像我们的人?即使找到了,又应当如何消除我们之间其它微妙差异的影响?
反事实因果推断正解决了这些问题。它仿佛一台时光机,让我们窥见另一条道路尽头的平行宇宙。
教育的二岔路口
就拿我们最熟悉的教育问题举例。常有人说,如果因中考失利而无缘重点高中,一生的命运都将从此彻底改变。事实果真如此吗?
Abdulkadiroglu和Angrist通过断点回归的计量经济模型,向我们揭示了进入重点高中对学生未来的影响。Ta们是怎么找到两群十分相似、却在某一个岔路口走上不同道路的人的呢?断点回归的巧妙之处,在于对比成绩在录取分数线附近的学生的境况。比录取分数线高一分的学生,无论是在能力、智商还是家庭环境方面,都可能和只比录取线低一分的学生没有显著区别;然而就是这两分之差,决定了谁能最终获得重点高中的入场券。如此,我们控制了变量,从而得到了可供对比研究的两面镜像。
研究结果最终显示,或录取或落榜重点高中的两批学生(被图中虚线分隔开的邻近点),不管在SAT成绩还是大学去向上,都没有显著的差异。由此可见,即使当初站在人生岔路口的我们,走上了当时并不全然满意的一条路,之后的经历也可能殊途同归。外界的影响,终究没有自己的努力和选择更重要。
“注定爆红”的流行歌曲
图灵奖得主、“贝叶斯网络之父”JudeaPearl分享的新论文总结出了过去半个世纪以来最重要的8个统计思想,其中之一就是反事实因果推理。这台“时光机”不仅能让个人回溯人生的岔路口,看到个人选择产生的后果,还能让时间的车轮回到历史的岔路口上,帮助我们看到人类社会的选择如何造就我们所处的现代世界。除了传统的社科议题,在媒体、科技、互联网等前沿领域,我们也能看到因果推断活跃的身影。
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曾经困扰着文化研究者们:某些文化产品(电影、歌曲、小说等)之所以流行,究竟是因为它们本身质量很高,还是因为从众心理导致人们倾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