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
溜冰场被兔崽子撞飞,仰卧冰面。
手机被两个魔*萝莉当曲棍球踢。
唬了她们一句,在其将哭之际,赶紧掏出口香糖。
小孩子真就见糖破涕为笑,问,可以吗?
还不等我发表成年人对这行为的批评,夺过糖甩下句谢谢叔叔,跑的可真快。
人生不该在小节浪费功夫,中国礼貌有许多迂腐之处,但并非人人拘泥于此。
我醉欲眠卿且去,是最高境界。
9.3
凌晨昆医,灯火通明。
十点出门练琴,一不小心错过门禁,十一点我端坐在湖边躺椅,思考着件极其矛盾的事。
如果湖边的灯随门禁熄灭,就意味着我要在纯粹黑暗的草地上睡一整夜,这对平时没少做亏心事的我,是极其可怕的。
另一方面,灯老是不熄,我就没法把憋了一晚上的尿,在伸手不见五指之际,撒到湖里。
平时的安静,是把人潮汹涌,都当白噪音,而夜的静谧,是余光湖面泛起波澜,灯在水中轻微的晃影都能觉察。
是四周的蝉鸣,突然少了一只蝉叫,就能发觉异同。
静心本就是一个过程,倘若从游离到专注,只需在心里按下个按钮一般容易,岂不人人都爱死了独处。
屏蔽杂念可不像备好蚊香,一点就OK,倒像是用手拍蚊子,一个一个打,打死一只是一只。
我弹泛音,四十九次。
而后数呼吸,数到六十二,室友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安全与否。
我说没事,明早六点回来会叫你起床。
这短暂交谈,却无意中打破我的枯禅,身处极度寂静,却用坚持的心态去强迫自己专注吐纳,丝毫没有觉察和悦纳的快乐,这就是枯禅,执着而痛苦的自残。
驾驭意识不是停止意识,悦纳一切不是无视一切。
参禅悟道,一定伴随发自心底的愉悦。
觉知至深,什么都不怕。
时不时看到巡逻的车灯,马上扑倒在凳子上,用包遮住脸。
明明一个人,却表现出出了两人在野外媾合时的贼精。
要是我会抽烟,现在肯定坐在岩石上对天吐雾。
但我不会,甚至不会喝酒,只好干了随身带的半瓶水,用尿来与天地大同。
多酝酿一下,可以保证尿远些,以免逆风尽湿鞋。
想到个事,有人被甩后生无可恋,跳到学校人工湖里自杀,半夜下去,结果水太冷,游了两圈,打了个哆嗦,就回去了。
可为什么会为情所困?
就像前几天医院的同学。
说到底是自己不够快乐,也无法给人带来快乐。
因为,讽刺的是,一个人让你最有安全感的时候,正是他对你最没安全感的时候。
当一个人时刻担心你会不会抛弃他,你对他是不是有些冷漠的时候,即便你之前多么担心自己留不住他,在这对方流露出对你的忧虑时,无疑,你是最放心他不会离开你的。
所以每当我真的需要对方,都会抑制表露这种需要,因为害怕对方在这种得意之下,确实会有更高概率轻而易举离开我。
而恰恰相反,每当我并不依赖对方,而对方对我很没安全感时,我就会表露出这种需要。
当我能够自给自足,才有足够的余力,去用伤感和留恋,给予对方自信。
灰头土脸时越要高冷,避免遭人嫌。
而春风得意之时,肆意妄为的表达自己脆弱而需要人疼的一面,让人拥有对你的安全感。
这是我能想到,最不着痕迹的温柔。
躺着睡不着,我就在保安回家之后围公路散步。
遇到同样在凌晨独自围学校转圈的小姐姐,但我没去搭话,等她走远了我才从草地出来,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给人添堵。
这是我最明晃晃的温柔。
保安走了,灯突然熄了,却没想象中害怕,仔细一想,我这一天并无亏心之举。
晚上偶遇有夫之妇,还特地隔着半米的距离交谈。
倒有件遗憾事,今晚大师伯来学校教我时,旁边有个很好看的小姐姐,碍于老师在旁,我只好乖乖练舞,总算把老师送走,回头小姐姐也不见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傲娇腹黑。
是夜,风正爽。
9.4
被辛元删好友,想不出动机,好奇占据上风,便毫无芥蒂询问。
她说不是她,相好的伙子偷偷把她手机里长得比他帅的都删了。
小源源说,某香水闻起来是喜欢的男孩味道,用不着送人,买来自己躲着闻。
这说法不准,香水的香也是形而上的。
红楼里的诗,摘出来看没意思,像水草,长在水里才好看。
香水,只在路过的女人身上,才有生命。
9.5
成都的天气,像个幽怨的女人,整天阴沉着脸,婆娑着眼,却很少嚎啕大哭。
而昆明的天,是决战紫禁之颠,白日耀眼无云,深夜暗自霜寒。
当个露宿街头的流浪汉实则无比艰辛,暮夏夜,三四点,琴面一层水雾,背包杆结霜。
冷到怀疑蚊子都被冻死,蝉叫不出声。
睡不着又累到无力摩擦生热。
想到时间守恒,我忽然清醒,何必急着睡着,把明早要做的事,现在先做了,明早请个霸王假,在宿舍补觉不也一样?
半夜四更,坐在公路边,外放着云南方言的歪歌,背完三百个科目一的题。
五更天,刷完《工作细胞》,再次觉得人生充满矛盾。
就如我此刻,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个命运共同体,并非一个人熬夜,是万千细胞常规加班。
另一方面又觉得,打个喷嚏,对身体的细胞就像发射火箭,感冒堪比丧尸袭城。
如此熬夜,不是伤身,而是万千细胞,又要为一颗溃疡牺牲,每多糟蹋身体一瞬间,就要拆散无数对热恋的红细胞和白细胞。
此为微观视角之同情。
昨晚我尝试静心练琴,即便最后成功专注七弦两耳,以至于忘了时间,露宿街头,但在此之前,是无数次意志挣扎。
旁边座椅接吻的男女,忍不住要看。
尤其是女的挺好看,男的流露出侥幸供到白菜的猪的神态,更忍不住看。
图书馆熄灯,来湖边背单词的,忍不住会听。
尤其是奇怪的口音,忍不住想笑,又一边觉得这样笑很不道德,就更忍不住去听。
肚子饿,忍不住,脚被蚊子咬,忍不住。
偶尔有人从面前经过,也不好意思继续练基本功,赶紧装逼弹起《酒狂》。
纷飞的情欲,纷繁的杂念。
意识到快速想要改变浮躁,本身就是另一种浮躁。
当我接受这种杂乱,内心像条看门狗,任凭人来人往,静观其变,都懒得嚎叫。
看着杂念起落,可是这和我是靓仔又有什么关系呢?
接受自己对自己意念的无能为力,忽然间,就没了那么多执念。
顺势而为的安静,这是自我视角的同情。
中午补觉醒来。
发现近年来人们喜欢把破窗谬论应用到鄙视链之上,似乎只要我足够小众,就能嘲笑比我大众的人。
实际上一开始就走错了,现在的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