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黑格尔“正反合大逻辑”:感性有其不可替代的独有价值。但从复归理念上讲,感性不如观念,观念不如概念。因此,感性形态有待于提升到观念再到概念层面。他的贡献在于给感性一席之地。提升和复归概念(哲学),体现了理性至上的历史时期特点。
杨燕迪:同意。黑格尔是贯通了理性和感性,并没有撕裂。“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这一命题极其伟大,至今没有失效。我完全赞同给予感性以应有的合法地位。但不同意将感性和理性对立甚至分裂。而且,感性最直接、全面的呈现恰恰就是艺术本身,这本身不是艺术研究者的事情。艺术研究者是运用理性思维(当然也要有强大的感性直觉和积累)来反思和解释感性。进一步说,而且我也一直强调,艺术中的感性是极其丰足而充满了文化、思想和历史沉淀的,绝不是简单、直白和生理性的感官性知觉。我所谓的文化之耳,就是这个意思。耳朵看似生理性的感觉器官,但“音乐的耳朵”就不再是生理性的耳朵,而是文化养成后的心智耳朵。海宏说我是历史文化决定论者。Yes!
韩锺恩:谢谢回应!兄的意见我部分接受,也值得进一步考虑。至少现在就可以修正一点,人作为一个相对独立存在,其本身是一个整一性的存在,而整一性是更为本原的,分离乃至于分立是之后的。当然,分离与分立,有其与生俱来的本有性,至少感官与理智是不同的两个东西,至于感官行事与理智运思是否浑沌一体或者各自活动,都可以进一步研究,总之,分分合合应该是常态。这个问题显然已经牵扯到人类学本体论了,对此,马克思的劳动说、李泽厚与赵宋光的工具论都是值得重视的理论(我想,兄大概不至于反感我这里引经据典、又拿别人说事吧)。进一步,感性与理性的分离与分立,无疑受制于历史的分工与人为的认识,并在学术研究过程中依此作业。另外,我也非常欣赏心智这个术语概念,按英国学者桑兹对学术的定义,就是把学术作为学者心智的造诣,很经典。因此我想在艺术中为了凸显感性与情感的含量与成分,是否也可以用情智这个术语概念?理念的感性显现,无疑是黑格尔对美的经典陈述,但这个命题也可以推至除艺术与美之外的其他有关创造物,而我的兴趣则更前移一步,